看着虞珺娘和尹玉远去的背影,周钧无奈的摇头。 唐朝色目门户观念极重,就算想尽办法替虞珺娘赎身,再帮她脱贱放良,想要让父母同意家中长子娶一个市井妓为妻,怕是比登天还难。 收好西厢记的戏本,周钧走到庵园的院口,取了乘马,一路上想着大哥未来婚事的对策,终是回到了家中。 先是去了厢房,将俘隶薄录和西厢记戏本放好,周钧又来到堂间,正瞧见周定海在询问周则的功课。 “秋闱临近,塾里可教了投牒自举?” 周则躬身道:“已成。” 周定海颔首说道:“且仔细些,勿要出错。” 周则点头称是。 周钧走到周定海的身边,行礼道:“父亲。” 周定海转过头说道:“钧儿回来了?公差诸事皆善?” 周钧应了一声。 周定海又和周钧说了几句话,便去书房了。 周钧见父亲走远,拉着大哥周则走到一旁,开口道:“秋闱可有把握?” 周则一愣,答道:“有。” 周钧点点头:“兄长自当用功,衡才静候佳音。” 这句话,周则听来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称了一声谢。 周钧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次日上午,周钧带着解琴和若娥做好的那份中曲薄录,找到了程主事,请他过目。 程主事翻开看了一遍,叹道:“解琴娘子是某看着长大的,论才学,论心绪,论办事,都是一流的人物,可惜却不是男儿。” 周钧也应和了几句。 程主事将薄录还给了周钧,说道:“中曲的薄录便这般吧,无须再改了。” “那南曲的薄录,西云娜乃是一胡女,行事粗蛮,怕是指望不了,衡才可去寻红芝索要薄录。” 说到红芝二字,程主事的眼皮跳了跳,又补了一句:“与那女子打交道的时候,切记要留个心眼,否则不留神入了瓮,都得浑然不知。” 周钧听出程主事话语背后的忌惮,只是点头记下此事。 程主事:“至于那北曲的簿册……衡才且看着修些吧。那柳小仙乃是新晋的都知,想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钧拱手称是。 向程主事又告了外出的阚行,周钧拿上簿册,还有西厢记的三册戏本,出了尚书省,先是在东市用了些午膳,又骑马赶向了平康坊。 来到故冉居的大门,周钧向门房的妇人,问了解都知的所在。 今日倒是运气不错,解琴在家。 礼数不得少,周钧让妇人去通报一声,自己则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解琴亲自迎到门口,脸上依然是浅笑,只是问道:“周令史今日怎有暇来此?” 周钧向解琴拱手道:“某有一书,想请解都知评鉴。” 解琴面露疑惑:“何书?” 周钧点头道:“是一戏本。” 解琴疑惑更甚:“评鉴戏本?” 见周钧故作高深,解琴心中好奇,侧身引路道:“周令史且先进来吧。” 跟着解琴入了宅中,周钧从怀中拿出了『西厢记』的全册三本,放到了案台上。 解琴看着书名,念了一遍,轻声道:“这戏名倒是有趣。” 又看向周钧,解琴问道:“可是优戏?” 周钧摇头。 解琴:“难不成是歌舞戏?” 周钧再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