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处。 门房里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婢子,看见周钧,先是一愣,再看后者想要进院,连忙出声喊道:“郎君且驻!可有访笺?” 周钧看了那婢子一眼,开口道:“某寻若娥有公干。” 婢子顿时不乐意了:“居士的名字岂是能直呼的?” 周钧见状,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那程主事来北里,要穿官袍了。 他想了想,从腰间取出鱼符,将名字和官职的那一面,给那婢子看了看,说道:“某确有公干。” 那婢子看了好一会儿,狐疑说道:“是真是假,可不得知。” 周钧哭笑不得,只对那婢子说道:“那便通报一声,就说刑部都官司的周令史来了。” 婢子听见这名头,也不敢托大,只是丢下一句『且等着』,便转身飞奔进了院中。 过了一会儿,院中传来了脚步声。 周钧转头看去,只见解琴和若娥,领着几个婢子,匆匆走了出来。 解琴和若娥朝着门口处的周钧,先是行了万福,接着又说,婢子眼拙,万望令史勿怪。 周钧看了眼那门房的婢子,只见她垂首束手,吓得颤抖。 摆摆手,周钧笑道:“某穿着常装,又未事先知会,这婢子只是尽忠职守,何罪之有?” 解琴和若娥听了这话,前者浅笑称谢,后者若有所思。 跟着二女进了宅子,周钧这才发现这若娥的家中,当真是应了『居士』二字。 放眼望去,墙壁、案台、折床,到处都存着诗词字画。 各式各样的书册古籍,四处叠放。 远看上去,还以为那些书籍却是墙砖。 周钧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再把誊抄的薄录拿出来,却发现这堂间的案台上,放满了文房四宝和刚写好的诗词,却是无从下手。 解琴看出这窘迫,连忙出言,让人把案台收拾出来一片空余。 周钧这才拿出都官司的北里薄录,对二位都知说道:“北里中勾修册,本官承了主事之命,还请二位多多相携。” 解琴只是笑道:“敢教周令史知晓,妾身今日来居士这里,却也是为了修册一事。” 说完,解琴让婢子拿来一份整理好的名册,放在了周钧的面前。 只听她又说道:“妾身和居士,身为都知,自当照护中曲诸事,这名录往日里就一直在修撰着,从未敢停。” “如今令史来了,正好请您过目。” 周钧有些意外,接过那份名册一看。 首先给他的第一感观,就是名册上的这一手娟秀字迹,实在是漂亮,让人不禁赞叹。 再看向里面的内容,周钧长长吁了一口气。 中曲诸妓,但凡乐籍者,皆在其内。 入籍,出籍,转户,定册,身家,所配等等诸如类此,无不详尽。 名册做到了这个份上,周钧已经不用再去修订什么了,只需要查验无错,就可使装订成册了。 脸上露出喜色,周钧将那份名册收好,又对解琴和若娥说道:“二位都知可是帮了大忙。” 若娥脸上波澜不惊,只是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解琴说道:“这抄录和撰写,可都是若娥之功,妾身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 若娥听见这话,开口道:“解都知奔波劳碌,遍访诸家,才寻得这份名册,若娥不过在案前,动动笔罢了,如何邀功?” 解琴听了,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周钧说道:“二位无需自谦,这份劳苦,某记下了。”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