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入了廨门,首先映入周钧眼帘的,是一派繁忙而又有序的景象。 大批身着赭黄吏袍的人,抱着一摞摞书册来回奔波着。 在那里方的册库中,一排又一排的书柜高约三米,有那胥吏踩着木梯,正在寻找着册本。 周钧站在门口,顿时有点无所适从。 周遭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唯独他一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所幸,有一位系着裹幞头、身着深青袍的人叫住了他。 只见那人年岁颇大,面皮微黄,面色霭徐,朝周钧问道:“可是新来的书令史?” 周钧见这人装束,猜度对方乃是主事一级的人物,连忙躬身唱喏。 那人点头说道:“某姓程,尽呼一声程主事。” 周钧张开嘴巴,想要自报家门,却不料对方抢先说道:“周钧,周衡才,某说的可对?” 周钧一愣,连忙点头称是。 程主事笑着说道:“且随我来,先去见韦员外。” 周钧跟在程主事的身后,随着他一路走向内院的右厢。 二人先是站定在厢门前,程主事朝着门内道了一声扰。 少顷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字。 “进。” 二人入了右厢房的堂间,又入了侧厅的小间。 周钧瞧见案台后方,有一年约四旬的男子,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 程主事向前看了眼,躬身行礼道:“韦员外,新判的书令史到了。” 韦员外闻言抬起头来,望向程主事的身后,看见周钧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愣。 仔细端详了一番,韦员外放下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就是那周衡才?” 周钧拱手行礼道:“是。” 韦员外点头道:“倒真是俊才少年。” 周钧连忙将头低了下去,自谦了一句。 韦员外摆手道:“徐郎中去了宫中,今日怕是难回。程主事,你且带着他。” 程主事应了一声。 韦员外又看了眼周钧,接着拿起笔,又出言道:“去吧。” 退出门外,周钧跟在程主事的身后,只是听着后者的说话。 程主事,本名程宿,字长源,泗州人,原本是州府的流外官,累迁经年,又过了八考,才入流得来了这从八品的主事。 根据他所说,这都官司主官一正一副,正官郎中,名讳徐浩,副官员外郎,名讳韦廉。 都官司掌俘隶簿录,给衣粮医药,而理其诉免。 一司分四曹,俘隶簿录为一曹,给衣粮药为一曹,放免理诉为一曹,杂物百事又为一曹。 程主事分管俘隶簿录,身为书令史的周钧,也归属于这一曹。 回到都官司的司务堂,程主事回到自己的案台前,寻找了一番。 周钧先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遭那些忙碌的同僚,忍不住开口道:“程主事,某初日上任,也不知应做些何事,还请指教。” 程主事从案上找到一个鱼袋,递给了周钧,说道:“此乃鱼符,且看管好了。” 周钧接过鱼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铜制的右半枚鱼符,上面还有他的姓名和官职。 程主事看向周钧,肃容说道:“衡才,随我出司一趟,有要务亟行。” 要务亟行? 周钧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庞公向这程主事交待了什么? 没多少时间给周钧思考,程主事收拾好事物,直接走向了廨门。 周钧无法,也只得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