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当下才是。” 画月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今日我在宅院的门口,看见你进去寻那庞公了。” 周钧:“正是。” 画月:“玉萍她去里屋收拾了,其他人也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周钧问道:“怎么了?” 画月:“你的马拴在宅院门前的树上,裢褡里放着今早买的吃食。你换下来的脏衣服里面,还放着铜钱。” 听到这里,周钧微微一愣。 画月:“那个时候,我只要慢慢退出门外,再解开马缰,就能离开长安。” 周钧:“但你没有走,为什么?” 画月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周钧听见这三个字,也沉默了片刻。 接着,周钧开口说道:“再过一个月,长安城里的绢绸商贾就会组建商队,准备远行。”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安置在商队之中,跟随他们一起西行。” “大约三个月到五个月,你就能重新回到大食。” 画月听见周钧的话,再次沉默。 过了许久,她才答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周钧陪庞公吃了早食,并向其言明,昨日的提议打算先说与父母,有了答案之后,立即会再来灞川。 庞公首肯之后,周钧先和画月暂别,接着骑着马赶回到长安的家中。 见周钧彻夜未归,原本打算发怒的罗三娘,再听到前者的解释之后,连忙将周定海也喊了出来。 夫妻二人听了庞公的提议,表情不一。 罗三娘既是不忍,又是担忧。 不忍的是,钧儿倘若做了庞府的幕客,那必定要在灞川和长安之中两头奔波,以后回家的日子便少了。 担忧的是,钧儿过去都是父母照顾着,突然要去大户人家做幕客,万一做的岔了,或是出了错,受了责罚那又怎么办? 但周定海和妻子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他认为周钧应该立刻答应下这个差事。 庞忠和何许人也? 从三品大员,武家的外姓叔公,圣人从前身边的红人。 倘若能跟在这人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个幕客,这长安城里,怕是也有大批大批的人要抢破脑袋。 而且,这奴牙郎的圈子里,也有不为人所知的讲究。 周定海对周钧这样说道:“咱们这些做奴牙郎的,其实也分三六九等。” “混的最差的牙郎,是私牙。这群人没有官贴,干的都是边市村野的买卖,偶尔还会略卖良人,可谓朝不保夕。” “再好一等的牙郎,是行牙。有了官贴,等于被官府认可,行事之间只要遵守律法,虽然还是名声臭些,但最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再往上一等的牙郎,就是幕牙。这一类的牙郎,被大户人家所认可,以幕客的身份,成了他们府上专属的牙郎,负责大户人家奴婢的买卖、管理和训练。” “钧儿,倘若你答应了庞公,那就算正式摆脱了行牙的身份,成了一名幕牙。” “更何况,那庞公还将灞川别苑的日常事务和财务管理,都统统交给了你,这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才是!” 在与父母沟通并统一了意见之后,周钧从家中拿上了换洗衣物和个人用品,再一次来到了灞川别苑。 看着周钧风尘仆仆的来到自己面前,庞公哈哈大笑,交给了他一面纯铜打造的庞府符牌,算是正式将他纳为自己的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