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就请被告去喝酒,一旦传出去,怕是与名声不利,肯定是不妥。 所以,邵昶特意缓了些时日,再找了周则同窗骆英才,让后者牵线搭桥,才备了这一次的酒宴。 周钧也没说破,只是向邵昶说道:“邵县丞公务繁重,还记得我,衡才铭感五内。” 邵昶看了眼门外,自言自语道:“还有个人,怕是还在路上,罢了,不等了。” 说完,邵昶将早已温好的酒拿了出来,周钧连忙接过酒壶,为众人倒上了酒水。 邵昶举起酒杯说道:“这宴席开了,咱们先满饮此杯。” 周钧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少时之后,那饮妓拎着装满蒸食的餐盒,也走了进来,又将里面的七八样小菜纷纷放到了桌上。 见桌边的四人已经开始喝酒,那饮妓笑着说道:“干喝有何趣?不如趁些酒令?” 听见这个提议,骆英才拍手笑道:“好,这样才是有趣。” 邵昶点头道:“我来做律录事(行酒令中负责宣令、判断对错的人)。” 那饮妓说道:“那小女自然就是觥录事(行酒令中负责倒酒,并督促输家喝酒的人)。” 周则看向周钧,面色有些犹豫。 后者当然知道,这位当大哥的在担心什么。 周钧没念过什么书,这行酒令很有可能会出丑,到时候面子上肯定不好看。 周钧仔细想了想,自己前世虽然喜好历史,诗词一道也略有研究,但万一酒喝多了,一不小心蹦出个千古名句,那定是就闯下了大祸。 一个流连勾栏、不学无术、连文章都读不通顺的纨绔子弟,假如在行酒令的时候,能吟出绝妙的诗句,虽然短时间风光无限,但长久来看后患无穷。 抄个两句诗,就算能用突然开窍这样的拙劣借口瞒混过去,但以后呢? 诗名远扬之后,必定会收到大量酒宴诗会的邀约。 在那些宴会上,想必会有着各种各样的命题作诗或者成文。 周钧脑子里的存货就那么些,能不能匹配上命题先不说,万一存货用完了,以后怎么办? 难不成和别人说,自己得了老年痴呆,再也做不了诗了? 想到这里,周钧笑着说道:“行酒令固然是有趣,但也有些遗憾。” 骆英才一愣,问道:“遗憾?” 周钧:“邵县丞倘若做了酒令中的律录事,就必须负责宣令和判令,不能参与到这赏罚中来,乐趣就少了许多。” 骆英才一听,觉得倒也有理。 酒令一旦行起来,从头到尾只有周钧、周则和他自己,在喝酒开心。 那县丞邵昶,除了出令,就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一滴酒都喝不到,的确是有点不大地道。 周钧又说道:“这酒桌上,可玩的游戏可不止行酒令。我有一个更有趣的玩法,咱們四人都能参与进来。” 骆英才一听有新玩法,连忙催道:“衡才有何主意,快快说与我听。” 周钧:“我的这个游戏叫做『寻卧底』。” 邵昶听见这个名字,颇感有趣,于是也问道:“这……寻卧底,是如何玩的?” 周钧取出炭笔,又找店家要了张纸,在纸上写下了『铜钱』和『绢帛』两个词。 接着他说道:“规则很简单,首先,选取两个意义相近的词。” “接着,我们这里有四个人,其中一人会拿到绢帛这个词,剩下三人会拿到铜钱这个词,拿到绢帛的人自然就成了卧底。当然,我们彼此之间是不知道对方所持有的词。” “再接着,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