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录事:“因为你那桩案子性质恶劣,影响甚大。市署为了严查牙行,以儆效尤,所以废了你周家的官贴。” 周定海愤怒到浑身发抖,只听他大声质问道:“说什么性质恶劣,影响甚大?不过是因为那桩案子,让你们这些官吏都受了上官的责难,故此迁怒于我!” 吴录事冷哼道:“你当真以为是市署在刁难你?” “那买家许府,在几日前,告到了市署之中,说是因为卷入略卖良人的案子,许家的家主在朝中受了诘问,失了颜面。” “还有中市里的多位奴牙郎,也一起供状告你,在过去的十数年中,行牙不轨,屡犯市令。” “你自己听听,这么多的责斥,难道市署还应该保留你的官贴吗?” 周定海手足发冷,摇摇欲坠。 周钧这个时候走上前来,朝吴录事说道:“国有国法,市有市令,我父亲的过错,并没有严重到要废黜官贴的地步。” “市署倘若因为他人供状,就要罪加一等,那律法还有何存在的必要吗?” 吴录事一愣,看了一眼周钧,接着说道:“多说无益,市署已经决定废黜你周家的官贴。” “你的那张奴牙讫证现在已经失去用处,而且新贴市署也不会给你发的。”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市署中堂之上:“咱家倒是想问问,这中市的市署从何时开始,连唐律都不遵了,这奴牙官贴说废就废。” 庞忠和坐在轮舆上,两位年迈的部曲老卒,一左一右将他连人带车,抬进了市署中堂。 看着这坐在轮舆上的老人,吴录事总感觉对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他的身份。 庞忠和进了中堂,被人推至周钧身边,朝那吴录事问道:“依你的意思,告状的人越多,就要治越重的罪。” “如此这般,还要那大理寺有何用处?原告、被告两边,直接数数哪边人多,这判罚也就成了?” 吴录事刚想驳斥,却见到周钧给了自己一个眼色。 犹豫之下,吴录事决定闭口不言。 只见周钧向庞忠和行了一个叉手礼,说道:“某谢过庞公仗义执言。” 庞公? 想起来者的身份,吴录事脸色突变,身形一颤,手中那摊文书也不自觉滑落到了地上。 顾不上收拾地上那摊散落的文书,吴录事连忙向庞忠和躬身行礼道:“庞公今日怎来了中市?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庞忠和冷哼道:“咱家来这中市,还能做些什么,自然是买婢!难不成,还指着咱家给尔等嘘寒问暖?” 吴录事神情大窘,连忙摆手道:“庞公折煞小吏!某这就去喊市丞,这就去喊!” 庞忠和:“站住!” 吴录事紧张的问道:“庞公?” 庞忠和:“咱家买婢的奴牙郎正是周二郎,我听说你们要收了他的官贴?” 吴录事张大嘴巴,震惊的看向周钧,接着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绝无此事!” 庞忠和:“那为何我刚才听你说了什么……严查牙行,以儆效尤?” 吴录事昂首挺胸,义正言辞:“这几日,有那心胸狭窄的小人,想要诬告周二郎,吾等彻查一番,总算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正打算还他一个清白。” 庞忠和微微颔首:“这就好,速去把事办了!” 吴录事一个激灵,推开围观的人群,飞奔向市署阁去了。 周钧先是看了眼不远处的金凤娘和萍婆,又低下头朝庞忠和行了一礼:“庞公,大恩不言谢。” 庞忠和闭上眼睛,轻轻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