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下了一场小雨,不过没多久就停了。 隔日,整个安城的空气分外清新,地面虽然还有些潮湿,但是很多老人已经身着白衣,早早起来在公园里打太极了。 一个老人从公园小径上路过,忽然发出惊呼,抬手拍着胸:“哎哟,吓死我了!” 一个男人躺在矮灌木后的长石凳上,脸上盖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被老人这个声音惊醒,男人将脸上的黑色鸭舌帽拿下,一双刚睡醒的眼睛没有半点惺忪,充满锐利和威慑的警告。 老人咽了口唾沫,赶紧加快速度离开。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如果这个老人再停留 5分钟,他藏在身上的瑞士军刀可能就会不客气地刺穿这个老人的心脏。 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男人起身离开,朝停在公园外的一辆破旧积灰的白色别克走去。 打开车门后,他从车上拿了一张银行卡和手机,便又将车门关上,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自动提款机。 与银行卡插入,余额显示1.2元。 男人面色阴冷,目光凶狠地看着这个数字。 顿了顿,男人转身一把抽出卡,转身离开,同时掏出口袋里面一直没有开机的手机,并拨通郝玉雪的电话。 失眠一整晚的郝玉雪才睡去没多久,尖锐的电话铃声将她 吵醒,她皱起眉头,在床头柜上一顿摸索。 这个手机号码并没有备注,但是她几乎倒背如流,郝玉雪几乎立即清醒,自床上坐起:“喂?!” “钱呢!”男人边过马路边怒吼,“我上次给你说的钱,你为什么一分都没有打过来?你XX妈的!你知不知道老子连买早饭的钱都没有了?郝玉雪,你信不信我真的跟你鱼死网破?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钱?”郝玉雪的记忆因为药物作用,一直迷糊,好半响才回忆起来,“哦,你说的是那一笔钱。” “你不要跟我装糊涂,钱呢!” “钱啊,”郝玉雪忽然 痴痴笑起来,“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钱?之前的那些卡都是夜霆的,可是,他不要我了。” “什么?”男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呜呜呜……”郝玉雪的眼泪说掉就掉,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那黑色的眼线甚至都没有卸妆,随着眼泪滚落,已经在脸上好久的眼线被晕染,在她脸颊上留下非常狼狈不堪的污痕。 “闭嘴!”男人暴喝,站在公园外面的非机动车道上,“郝玉雪,我不吃你这一套,我要钱,给我钱!” “没有!!”郝玉雪的声音比他更大,“你去死吧,我没有钱了!” 说完,郝玉雪一下 子挂掉电话。 男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 顿了顿,他给郝玉雪打回去。 电话却显示已关机。 不是关机,而是手机被郝玉雪砸了出去,巨大的力气砸在墙上,手机屏幕碎裂,手机的光亮也顷刻消失。 “呜呜呜,”郝玉雪坐在床上,伸手捂着脸,“夜霆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哭着哭着,郝玉雪抬起头,一双完全晕染着黑色眼线的眼睛变得锐利明亮。 “我知道了,”郝玉雪喃喃道,“只要杀了卫颜,夜霆就还会乖乖地回到我身边的。” 对,要杀了卫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