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他的衣服。
“我说我爱你,你能感觉到吗。”裴渝的声音沙哑,流泪的并不止许韵一人。
“裴医生,对我太好会舍不得,”许韵从他的怀里攀上他的肩,自己泪光盈盈还为他抹去眼眶的泪,“会让我有牵挂,会让我想多留在这世界上多看看你,以前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人厌恶我,有人同情我,唯独没有人爱我,但是现在有了,我想为了裴医生好好活下去,可是我撑不住了……”许韵倾身上前,贴着裴渝的唇,又很快离开
“听见了,裴医生的爱我听见了。我也爱你。”
“生日快乐,许小姐。” 裴渝搂过她的腰,贴着她的颈肩,宽大的病号服藏着一具瘦小的躯体,他知道是病魔作祟,是他再多历练几年依旧敌不过的对手。
第二天的白茉莉花束还带着几株风信子。裴渝是个很细心的人,明明昨晚和她一样晚睡还能踩着六点的准钟来换花。她比以往醒的都早,疼痛和梦魇的折磨过于痛苦,以至于睁眼所见的初升的阳光都显得恍惚。她望向一侧的新鲜花朵,忽然觉得自己自私的很。她只接受白茉莉的爱,但不想接受风信子的新生。
裴渝说的不对,相伴的两个月并不短暂,那是她一生的最后,老天也算友好,将她送往天堂还带了引路的天使。几个月前她卖掉自己的刚买下的房和车,带着一生积蓄住进来时,只是幼稚的向儿时得不到的偏爱赌气,直至不知何时起从楼道里开始听到她的事迹,同情的目光万箭齐发似地锁定她,她们觉得她可怜,她只觉得那个女人可悲。
裴渝想让她活着,可极度操劳致使他肉眼可见的红血丝,甚至是滋生的白发让她不愿再拖着步子去消耗他。
裴渝接到快递员的电话是在中午的时候,许韵最近都起的很晚,他手里拿着的化疗的通知单还没来得及和她商议,就被叫到楼下签收他的物品,是一大束的红玫瑰。卡片上写着“要天天开心,我的裴医生。”
不安感涌上心头,他捧着花奔上楼梯就去到229的房门前。许韵的手里拿着一株白茉莉,睡的很安静。
裴渝将那捧玫瑰一起放在床头,阳光透着玻璃窗落在她的身上,好看得要命。
可漂亮空空的,和她手边的安眠药瓶一样。他取过许韵胸前的信封,收件人写着裴医生。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是写给他的情书。
“你能耐,安眠药一吞就吞一瓶。”裴渝轻抚着许韵的脸,和阳光一起枕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