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2 / 4)

【带他向前,去到他身边,回到你的地方去。】

去谁身边?为什么?和往常不同的“异常”是为什么?带走之后能离开这里么?那个少年又是谁,他怎么在这里?

林中有风,我们穿得都不算厚,这里的温度是有些冷的。

回去…

回去。

回去。

唐诗从树后面走出来,少年的衣服破破烂烂上下是一套,应该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身上脸上也脏兮兮,在这里跑了很久的样子。

他看到除他以外的人也是楞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唐诗隔着几步的距离蹲下,与他视线持平。

中岛敦过于狼狈脸上还带着泪痕,唐诗掏出口袋里隐约可以看出原本是粉色的手帕放在掌心上。

唐诗也没有动,他也没有动。过了片刻后唐诗起身走到因饥饿而没有力气的中岛敦身边,靠近时他才恍然间爬起来要跑。

唐诗伸出手想要按住他,却只有手帕擦过中岛敦的肩膀,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为什么没有碰到?为什么手穿过去了?

【回到你的地方去。】

——疯了。

这种和人连说都不能说的事情。要成为诸多我咬死也要腐烂在心里顺着血液输送全身的事。

尽管我明白世界并不是理性的,无论再怎么构建都是有漏洞的,但是当这样的荒唐一次次发生在身上时我仍然难以掩饰痛苦,跪倒在地。

唐诗紧握受了伤的左臂,伤口会疼,增生型的疤痕会疼。靠着疼保持自己的冷静,好像战争过后会无限感慨活着开始重振旗鼓一样。

中岛敦犹豫不决,即使明白现在是逃跑的大好时机但是没有动,反而是缓慢地撤回来,用发颤的声问道:“……你还好吗?”

唐诗松开掐着伤口感觉到绷带滑落的手,“你为什么在这,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诶…咦?难道说,难道说我已经死了吗,是在那个时候……”中岛敦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拍打一下又忍不住害怕用指甲扣着,“原来是这样,已经死了啊……我是被吃掉的吗……”

他说话的调子变得奇怪,难以控制想要哭泣但偏偏想让自己高兴起来,像吊着的歪七扭八的线。

“冷静,先松手,你还没有死。”唐诗把袖口紧了紧,重新蹲在他面前。“只是这里你确实不该来,我会送你出去的……来,松手。”

“但、但是,可是我……”

唐诗用帕子包了自己的手碰了碰中岛敦的手指。两个人的体温都很低,中岛敦愣神,由着唐诗耐心地掰开他的手,隔着一层布用抹去他的泪痕,绕过他脸上的指甲痕迹把整张脸顺势擦了个遍。

中岛敦的呼吸扑在薄薄的布料上传达到唐诗的手中。

“为什么?”

他迟疑着问出来,双手撑住地面。

“你叫什么?”唐诗没有回答,把脏了的手帕用指尖撑起,一夹一折变成四叠牵起中岛敦的手提醒他,“别吓得向后倒摔到头。”

中岛敦感到变热的布料擦过他手掌心。

“敦、我叫中岛敦。你呢?”

“唐诗。”

“你是妖怪吗…?对不起,呃、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是我不该问的,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问一下也是正常反应。”唐诗顿了顿,思考用什么词回答时却脱口而出,“要说的话,我是一种执念吧。”

对话轻得雪一样落下。中岛敦得到了答案搭在膝盖上草污不见大半的手滑落。

唐诗把还算干净的一角朝下用平静的眼神送到中岛敦面前,“好了,我们该走了。”

“我们要去哪?”中岛敦喃喃咀嚼着我们二字。

“准确来说是你,我要送你离开这。”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