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抱着她的腰，小脸埋入她肩头，哭得不能自已，口中不停叫着“姐姐”……直把柳三春叫得双眼通红，心软成一片。

但她向来不会说软话，只用一双并不柔嫩的手不停抚摸小孩儿的头发。

她梳了两个圆圆的小包包头，扎着两条彩色发带，头发也不复在楼里那样枯黄，摸上去滑滑的，江嫂将她养得很好。

“行啦，别哭了，好不容易团聚，大好的日子怎能哭！”江嫂边说边抹去脸上的泪，将云燕从柳三春怀里拉出来。

小姑娘这才知道不好意思，用力擦干泪珠，对着柳三春认认真真叫了声“姐姐”，说：“我来看你了。”

自从那日被楼里的龟奴拉走，云燕心如死灰，她早看到其他姐姐们的下场，被那些贩夫走卒当做麻袋一般扛走，脸上只剩一片麻木。

柳三春干脆地将她扔给柳凤霞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她不要她了。

可不论怎么求妈妈，对方都不为所动，反而因为哭得太大声被打了好几巴掌。

云燕的脸火辣辣的疼，也比不上心里的那股子痛意。

她被拉到前面大堂里，任人挑拣，刚站定没多久，旁边忽的伸出一只手，将她用力推了出来，云燕没站稳，摔在地上，胳膊肘和膝盖都磕破了皮，浑身上下几处同时传来痛意，疼得只想哭。

她听到往日总是笑眯眯和她讲话的那个姐姐对别人说道：“不如您先看看这个小的，才12，还没□□，小模样长得不错，养两年也好，立时回去享用也罢，不比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强？”说完便是谄媚地笑。

旁边的那些“姐姐”们，平时明明对她很好的，可竟没人上前扶她一下，云燕对上她们冷漠的眼神，瑟缩地收回目光。

她终于看到头顶上的人，那是个很高的男人，赤膊，身上随意披着一件小褂，隆起的肌肉让她感到害怕……她不知道该叫谁，手脚并用往后缩，却被对方像提溜鸡仔一般提了起来。

云燕害怕地乱叫挣扎，将妈妈的目光引过来，对方眉头一皱，立刻有龟公上前，将一块脏兮兮的手巾子塞进她口中，还把她的双手双脚绑了起来。

“这位郎君，这可是我们楼里最后一个清倌儿，还没挂牌儿呢，长得也好，怎么也不能低于八两银子。”

云燕的耳朵里，只能听到柳凤霞和男人讨价还价的声音。

柳凤霞的话音落下，男人忽然抓了把她的屁股，吓得云燕一激灵，眼泪鼻涕横流，被打的地方立时被蛰得又痛又痒。

后者冷哼一声，不满道：“柳妈妈，你也忒黑心了点，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连二两肉都没，她现在这小身板，能撑得住我搞一回么？最多三两。”

柳凤霞眉毛皱成疙瘩，不满地瞧她一眼，仿佛在嫌弃她这个“赔钱货”，“最少五两，不能再少了。”

最后，她被男人用五两银子买了下来。

尘埃落定，云燕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总算知道柳三春为什么总是拦着她，不让她上前头了。

可有什么用，她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提她了。

云燕就这么趴在男人的肩头，昏昏沉沉地被他扛着走了不知多久，直到双脚踩地，还没回过神来。

“大嫂，人我给你带来了，可把我紧张坏了，生怕那个老鸨子看出来，幸好还算顺利。”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满兄弟，这次多谢你了，这是答应你的报酬，你数数。”

云燕愣愣抬头，紧跟着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江嫂贴着她的颈侧，手忙脚乱解她手脚上的绳子，最后将她口中的绢布取出，泪珠子顺着她的皮肤淌下去，湿湿的，还带着黏腻，但这种真实的触感却让云燕忽然嚎啕哭出声来，“江嫂……”

“我可怜的云燕，没事了没事了，江嫂带你回家好不好？”女人抱着她，宽大的掌心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部，看到她的伤口心疼得直掉泪，说要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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