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老三!他出事了!”
伙计一脸着急地说完,在看清她的脸色时,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找过来是不是个错误。
像她们这样的女人,没有钱,什么都不是,不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么。
他懊恼地“呔”了一声,转身想走,却被一只细瘦的手掌拉住手臂,抓握处隐隐犯痛。
“他现在在哪?你等我一下。”说完,对方回身走到衣柜处,打开柜门,从里面摸出什么东西,塞到袖袋中。
小伙计愣了一下,回过神,忙道:“被抬到青囊医馆了,我走的时候大夫刚扎完针。”
“嗯,走吧。”
她一脸沉着,小伙计不知为何,也渐渐冷静下来。
柳三春这才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知道他受伤的,可以给我说说吗?”
小伙计为之前的想法惭愧一瞬,咳嗽一声,道:“姑娘唤我元宝便可,我在王家酒铺做活儿,平日和杜老三来往得多,这次他受伤——”元宝忽然看过来,眼神颇有深意,“说是要多挣些银子,结果没想到出了事。”
柳三春诧异地回望过去,难道姓杜的是因为她?
她垂首,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某种困惑当中。
元宝却像是怕她不信,着急补充道:“自从有了你,他喝酒次数都变少了!前些日子还出过一趟海,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是不敢想象的事,”小孩儿撇撇嘴,看似无奈道,“以前哪次不是被掌柜的催着要债,他才磨磨唧唧地出去挣钱,结果没多久又欠一屁股债。”
可见此人确实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所以柳三春也没想错他,可怎么解释他忽然变得“勤勉”起来这件事?
元宝说完后,用余光悄悄打量身侧之人,总觉得她和自己见过的前街女子们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如果非要说一件,那就是他还没见过这么丑的妓/子。
当然,也和他印象中扭着水蛇腰,满脸涂脂抹粉,娇滴滴地招呼客人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听他这么说,对方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元宝很不解,杜老三买下个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潼安镇的大小酒坊,所有人都想不通,放着十几岁的小丫头不买,花钱买个又丑又老的女人作甚,怕是蛋都生不出一颗。
如今竟然为了这种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反正是他,肯定做不出这种事,那可是十两银子呢!
元宝还记得那天,中午杜老三才把赊账还清,还寄存了十数量银子在柜台,结果不到晚上就全都取走,干出这么件“轰动”的事,差点被人笑掉大牙。
别的不说,王掌柜整整五日没让他踏进酒铺的门。
“元宝?”
女子的声音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元宝匆忙回神,发出一声疑问:“嗯,怎么了?”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说实话,柳三春也很想知道姓杜的究竟干的什么营生。
说到这里,元宝顿时来劲了。
“附近的人都知道,杜老三水性绝佳,身手也不错,但他是个酒鬼,所以没人敢用他,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又比较缺人手的时候,会叫他去顶工。”
元宝想了想,“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应天府和顺天府之间有条运河吗?”
柳三春点头。
“这河上常年有不少商队,将咱们南边儿的东西运到北方去,反之亦然,有时候他们缺护卫,就会从当地雇佣一些,给的价钱不菲,走一遭顶普通人家一年挣得钱,你说划算不划算?”
柳三春很快想到,“那必定也有危险的吧?”
元宝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她反应如此迅速,点头以作肯定,“可不是,这一路并不太平,要不然寻护卫做什么,不过杜老三这次可不是去压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