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狐媚样,黑灯瞎火的,也没人认得出。
“你别怕啊,你是遇着事了吧?可别看我穿这衣服啊,我是嘉瑞宫的宫女。宫里怎么能随便动用私刑?你先跟我回嘉瑞宫吧,把手上的伤治了吧?我们慬贵妃人很好的,也肯定会为你做主!”
丹宁听到贵妃的名号,又摇了摇头,贵妃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相信她一个婢女说的话呢?
高慬鸢见她哭得凶,赶忙从衣袋内掏出一块帕子,亲手替她擦拭。
丹宁终于有所动容,却不可抑制地哭得更厉害,带了浓重的哭腔开口:“没用的,娘娘不可能帮我的!我只是个下贱的婢女。谢谢姐姐救我,但我不能连累姐姐。我反正无亲无故,以后就是被放出宫去,也没有人要了,还是死了最好!”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说你无亲无故,可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呢!”高慬鸢紧张地挪了步子,蹲在她旁边,又换了个思路劝道:“而且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你既说不能连累我,那就要让禽兽逍遥法外?那以后除了你,宫里便还会有其他女子受伤啊!”
“那怎么办?”夜里的御花园里静谧无人,丹宁放声痛哭,每一声哭泣,都在诉说自己莫大的冤屈。
高慬鸢听得心揪,更加柔声问:“那能不能先告诉我,是发生了何事?或者说,是何人这样对你?如若可行,我能与你想想办法;如若不可行,我也不会说出去。”
丹宁闭上了眼睛,恶魔的脸又浮现在眼前,泪水湿润了脸庞,她终于说出来了:“我本是理顺宫的宫女……”
“理—顺—宫?”高慬鸢着重强调了中间那个“顺”字,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不是和王江肇晗所居吗?他也是才回宫不久,那他宫里,该是谁把这小宫女弄成了这个样子?
高慬鸢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不会是和王把你弄成这样的吧?”
丹宁沉重地点了头,“所以,姐姐你跟谁说也没有用的!……”语气里有悲凉,但更多的是她自己也知道毫无意义的愤恨与不甘。
但对高慬鸢来说,没有用是一回事,知道始作俑者是另一回事。
这居然是和王干的?竟是陛下都称赞“素来谦和”的和王,是与她年幼熟识、她的父亲亲自教习的学生——三哥哥干的?
“那你的手也是江肇晗所为?”高慬鸢还是忍不住又问,“什么大错竟然这样责罚?”
丹宁忙不迭摇头,“姐姐!姐姐别气!也千万别为我惹着主子。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我也不想去涣衣局,和王若是将来当了皇帝,我也一辈子都不能在宫里好好生存的!呜呜……”
和王是前日才回来的吧?想到这里,高慬鸢瞬间醍醐灌顶,她就说那画像上的人怎么那么熟悉、却想不到是谁呢?是压根没往这个人身上想啊!
“他是不是一边变着花样欺负你的时候,还骂你下贱,满嘴脏话?”
丹宁惊恐地点了点头,还有些疑惑,姐姐怎么知道的?
高慬鸢想明白了:本来皇子宠幸宫女的事情很难说,但是她的手都弄成这样了;这宫女也是真的要跳井被偶然撞见的,又不可能是特意来告状的;还有春满楼的画像在先,那肯定毋庸置疑,罪魁祸首就是江肇晗无疑了啊!
高慬鸢仔细想了一想,既然小宫女觉得在宫中痛苦无望,便说:“那我带你出宫你可愿意?”
而看见丹宁盈满泪水的眼中总算有了些许光亮,高慬鸢趁热打铁,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先带你去醉香楼,那里是青楼不错,但眼下不知哪里有医馆还开着、醉香楼里却肯定有大夫可为你治伤。而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身体,要找和王算账确实很难,但听我一句,只要活着,一切都有机会!”
这番话掷地有声,丹宁确实又动容了,一把用宽大的袖子抹去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又忙跪下来磕头应:“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姐姐大恩,丹宁没齿难忘。”
“你叫丹宁啊?”高慬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