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他轻轻道:“就这么跑出来,也不怕着了风寒?”
“我跑慢一点点殿下可不就走了嘛。”她嘟囔着。
他低低一笑,松了松胳膊,将唇抵到她的额头,一路下滑,贴上那处柔软温热的地方。
绵长而热烈。
他惊叹于自己的自控力已经如此之差了,临行前竟然还是和她行了一回事,但转念一想,此去又要许多天不见,他可就靠着这一点念想度过了。
最后他吻了吻她的眼睛。
“遥遥,”他的唇瓣微微离开她的眼睛,热息扑面,“你有一双星子般的眼睛。”
……
他回来时已经是三月,那丰州牧咬死不言,好不容易撬开几个幕僚的嘴,又没有实质性证据。
这案子只能记到丰州牧自己头上了。
三月里春风花草香,女儿家爱美的早已换上了轻薄些的衣裙,再裹上大氅,他回东宫的时候,出来迎接的慕容仪就是如此打扮。
她着了一袭湖绿色的重纱长裙,裹了件白狐大氅,衬得人愈发端丽大方,只是脸色有些差劲。
他还格外看了看她周围,却不见应福遥的影子,慕容仪笑道:“瑾妹妹不知殿下今日回来,说她回太师府去看看。”
他有些不悦地撂了马鞭。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就为了早些见她,她却抛下自己回娘家了,岂有此理。
“你脸色怎么有些白?着太医瞧了么?”
慕容仪低下头,低切唤了一声:“殿下……”
他预感不好,揽了她道:“进去说吧。”
哪知一入春喜堂正殿,慕容仪就扑通跪下来,泪眼婆娑:“求殿下,救一救妾身。”
他扶了慕容仪起身,替她抽了帕子又擦了擦眼泪,温和问:“怎么回事?”
慕容仪哭得不成声,竟没有端着平日的矜持直接扑进他的怀中,令他倍感意外之余不免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扫了一眼服侍的侍女,点了她身边伺候的大丫头说:“你来说。”
那大丫头立即惶恐跪下,也已哭得不成模样:“殿下救救侧妃娘娘……娘娘她中了毒!太医说,说……”
他凝眉,看着慕容仪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太医说什么?”他沉静地问道,那边得了眼色的侍从已经退出去请太医院正过来。
“太医说娘娘命在旦夕……”
慕容仪低声啜泣,仿佛已说不出话。
一时这春喜堂中侍女纷纷伏地哭泣。
他温柔地轻抚着慕容仪的头发,可却不由生出一丝心慌,想到了应福遥,想到她的父亲于慕容家是死仇,也不知慕容仪她知道多少。
父皇彼时让他娶慕容仪,何尝不是要安抚她,只如今他的心已经变了,他也许,对应福遥下不了手了。
太医院正很快赶来,说的是慕容仪血脉中亏,毒沁心肺,若是没有药解毒,怕是过不了这个三月了。
一面叫人去追查谁胆敢往东宫下毒,一面又不得不忧思如何替她解毒,他在东书房枯坐到晚,去了春喜堂陪伴慕容仪。
她的确清减不少,原本容貌端丽,如今一见却憔悴许多惹人生怜,加上她是那样的家世,想到这里,他的动作一顿——不会是应家动了手,想要斩草除根吧?
慕容仪的父亲虽死,旧部却还在。那些人,也一直为应老狐狸所忌惮。
慕容仪中的毒经查叫做绵骨散,是蜀地的毒。应祁做过几年川陕总督,手下招揽不少奇人异士精通用毒,这一点,就耐人寻味了。
而当下却还没有解毒之法。
此时朝中琐事缠身,大多政务已全权交由他来处理,加之慕容仪的事情又久久无决,沈重因自然没有顾得上还有个跑回娘家的太子妃。
他的认知里,还从没有“非她不可”这一条,他想他以后践祚,也不会因为她而罢黜后宫,——在他看来那是不可能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