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岔开话题,说:“主子,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
啊?
“捧月,……谁去寻你的?”我问她,她低着头,不肯说。
一个隐约的想法,在我心间生根发芽……果然是沈重吾么?
……我又欠了他一份情。
我叹了叹,说:“那掖庭怎么说?”
捧月说:“主子别怕,今日有景妃娘娘身边伺候的过来掖庭,好似跟李公公说了许多主子的好话,还塞了银子。”
“唔,那,”我心想,看来还是得去跟哥哥讲一声走后门了,我失笑,“行吧。”
“那你可看见聆霜和老鸡了?”
她摇摇头,说:“她们也被带走了?”
我垂眸道:“下午去的,大约得过一夜了。但愿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主子别怕,您吉人自有天相,得您庇荫,她们肯定好好的。”倾归也说。
我心想,若说洪福齐天,倒没看见;分明很像有灾星孽缘的潜质。
沐浴更衣完毕,倾归搀着我站起来,仔细擦干了水痕,捧月还拿了一瓶奇怪的香水往我身上一通乱洒。
不过怪香的。
“孕期又不能侍寝,搞得这么郑重干什么。”我失笑。
捧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主子,三个月以后可以的。”
“啊!?”
捧月笑嘻嘻地凑过来,说:“主子,奴婢看的好多话本子里都有的啊,主子您把握好机会,说不准明天就晋了位份呢。这掖庭查案的节骨眼上,您若节节高升,他们拜高踩低的也绝不敢轻看了主子。”
位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俸禄。
我心想,从专宠的贵妃也能一夕跌成庶人,我从此便知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从不是掖庭,是那个此时应正坐在我床上的男人。
是啊……
九五之尊,生杀予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如此一想,忽然觉得他离我好远好远,远隔着十丈红尘。
他立在穹天之上,俯瞰苍生万壑;我陷在深渊泥淖里,仰求一缕天光。
也许本就是不相配的,硬是以洪福齐天的声名来牵锁住着孽缘,才会致使今日的一切。
我有些恍惚,捧月给我找了件薄纱衣,我皱眉看着这衣裳,说:“有点凉快。”
她神秘一笑:“主子您这就不懂了吧,这纱衣恰好能勾勒出您绝好的身材,……”
我才是嫁过人的那个,她怎么好像比我还懂?……
我被她们霸王硬上弓穿上这件衣裳,啊,好冷。
我抱着胳膊,被她们半扶半推地送进了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