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转向门外,但见李德茂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走进来,见到我,李总管仍是那副客气的笑:“奴才给应选侍请安——”
我眉心一跳,不动声色放下茶盏,温声说:“李公公不必多礼。”
“哎。”他答应一声,直起身,抱着拂尘朝景从仪禀道:“娘娘,奴才奉命搜查伏莘宫,扰了娘娘清净,还望娘娘、应主子宽恕则个。”
景妃不咸不淡地挑眉望他:“哦?本宫久不闻窗外事,这宫中又发生了什么?”
李总管弯腰,恭敬回道:“窈贵嫔娘娘没了。”
好耶。
我还没来得及窃喜,就听李总管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神色颇是莫测。
我心想不会与我有关吧,我虽然设计了借刀杀人,但我自己完全没有动手啊。
景妃立马作悲痛欲绝状,说:“什么!沅硕去了?……”
愣愣说着,抽了手绢,哇地掩面大哭。
我心思一转,连忙也抽出白手绢擦拭眼泪,作抽泣状。
李公公待景妃哭得平静了一会儿后,说道:“娘娘节哀。”
“沅硕她,她是怎么去的?怎地这样突然……”景妃红着眼,还在低泣,问他。
我偷瞄着李德茂的神色,看他滴水不漏的模样,说:“太医院查验了说是中毒,皇上下旨彻查。奴才这才奉命来搜查各宫各殿。”
反正不是我。
我不心虚。
我一直在装哭,哭了半晌又没哭出来眼泪,只得拿帕子遮遮掩掩,那边就听见景妃哽咽道:“那公公请吧,这般也好,早日还沅硕一个公道……”
李公公又迟疑着,却是朝我:“应主子,实不相瞒,曦照楼的宫人指认了您,……”
我心上猛地一跳,停了抽泣,弱声弱气地问:“指认我什么?”
李德茂微低了头,说:“指认您宫中婢女往来曦照楼甚,您也在嫌疑之列。应主子您放心,若不是您的过错,皇上也定不会冤枉您。”
“……”
皇上不会冤枉我……?
呵。
他最会冤枉我。
“我知道了,掖庭清查这些时日,便劳烦李公公,务必还我一个清白了。”我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心想,这次我可不能进去了。
李总管带人去搜查的时候,景妃便止了哽咽,神情淡淡,却笑着望我,我疑心她别有目的,果听她道:“应选侍刚刚也听见了?”
“嫔妾听见了。”
“掖庭虽说要清查,要彻查……”她眸光转向我,此时眼眸间残余了几分泪渍,有些我见犹怜的风韵,“可掖庭毕竟不是大理寺,冷宫也不会是诏狱……怎么查,查到谁,却很难说了。”
大理寺是何等地方,掖庭如何能比。
我说:“娘娘言下之意是?”
她站起来,我立即也站起来,她缓缓步下座椅,闲庭信步一样绕着我转了一遭,仿佛身周都教她看去了,才听她在我耳边轻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本宫知道,应选侍如今日子拮据,掖庭又是个吸血不留情的地方,若去贿赂,也难以周旋。”
我默着点头应和,她的手指轻擦过我的衣领,我听她说:“本宫能替你周旋一二。”
明人不说暗话,她是个聪明人,这个交易,当然也是明码标价的。
我低眉顺眼,说:“不知娘娘要嫔妾如何去做?”
她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宫的弟弟近日进了碧风营,还望应选侍跟令兄应大人说一声,照顾一二。”
碧风营……
哥哥原来是去了那里么……
我不寒而栗。
那里号称是国之死卫。自□□创立以来,凡入此营,誓死效忠,必服剧毒。
碧风营驻营在长安城北郊七十里朝阳山之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