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捧月打听了一番,得知凤仪宫果然移栽了一株姚黄一株魏紫。
蔺尔玉看来是非常喜欢这两盆花,还派了帖子给阖宫上下,在四月初举办赏花宴。
大约宫中的人都知道我跟皇后的关系,是宿敌,是有仇的。
但其他人便当真就向着这位皇后么?不见得吧?
虽说那个窈贵嫔非常讨厌,但为了取她的性命,我还是要委屈一下自己,去向她,呃,“投诚”。
她不是想要这姚黄魏紫么?
过了一日,我便前往她所居的曦照楼,这日两手空空地前往,门口侍女见到我都面带不屑,轻慢说:“应选侍稍带,奴婢通报一声。”
我装得纯真无邪的模样,笑吟吟的,连倾归都在我旁边小声嘀咕:“主子,您真是把趋炎附势的模样演了个十足十。”
“演的,我才没演咧,咱们是真心实意来巴结窈贵嫔娘娘的。”我神情严肃地告诉她。
她捂着嘴忍笑,不多话了。
那侍女再次出来时,又挑着眼将我们又打量了一番,说:“应选侍请吧。”
我颔首作出感恩戴德的模样,进了殿。
那窈贵嫔正捏着一只翡翠镯子翻来覆去地看,边看还边说:“啧啧,皇上赏赐的东西,果真是好东西,瞧这成色,通透碧绿,便非那些凡品可比。”
呵。
镯子而已,我应福遥……还真没有。
我朝她毕恭毕敬行了礼,她目光闲闲落在我身上,说:“应选侍怀着身子,就不必多礼了。流烟,给应选侍赐座。”
哎,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啊,我不说是谁。
我顺着她低眉顺眼地,温声说:“娘娘这只镯子,是冰种翡翠质地?”
她抬眼瞧了我一眼,眼里透露出一些兴味来:“哦?应选侍懂玉?”
我忙低头说:“嫔妾只略知皮毛。见娘娘这玉镯剔透如冰,质地细密,三分柔和,七分冷冽,便斗胆猜测是名玉冰种翡翠。皇上真是宠爱娘娘,这名种的玉与娘娘最是相配。”
重点当然不在《论玉石的鉴赏方法》,而在于拍她的马屁。
在宫中众人看来,二月廿一日到三月廿一日,这皇上独寝的一个月里,窈贵嫔就是最近接触皇上的妃子,——而我这个倒霉催的禁足了一个月,是最不得圣心的了。
那么拍她的马屁,是决没有错的。
她神色间似乎有点自得,我知道她是很喜欢这话的,听她笑吟吟地说:“唉,这圣恩云云,可是捉摸不透的,皇上今儿宿在这里,明儿还不是又宿去了别人那里?只是本宫得皇上格外眷顾了几回,哪里算得上宠爱?”
我心想,盛宠还不算宠爱,果然是有野心的人。
不过她特意显摆这镯子,当然我也就趁机说说:“可皇上赏赐的东西却流水似的进了娘娘的曦照楼,还不是说明皇上将娘娘放在心上?依嫔妾看,娘娘倾国倾城,自然是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琳琅珠玉,珍禽异兽,奇花异草,……自然也配得上皇上的珍爱。”
我拍马屁拍得她似乎放松了警惕,脸上显出遮掩不住的欣喜来,一双剪水秋瞳含笑望我:“应选侍说得本宫真是大悦。不过说来,应选侍今儿来曦照楼是为何?”
我站起来郑重朝她福身,说:“不瞒娘娘说,嫔妾自出了冷宫,始终不得皇上垂青……”
说着还拿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装得哽咽续道:“娘娘也见到那日会风亭了,皇上根本不曾正眼瞧一瞧嫔妾。如今这宫里,又有几个似娘娘般不嫌弃嫔妾,肯让嫔妾进了殿门的呢?……”
她“唉哟”了一声,似感触到,声音缓了缓,说:“本宫瞧你是个颜色好的,又有福气,得了这腹中皇嗣,旁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怎说这种丧气话?”
我低头啜泣,说:“那又如何呢?皇上大概早已倦了嫔妾,嫔妾讨不得皇上欢心,这往后便是生了孩子,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