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嘛……”

“工部奏此事，是要追查责任的，还要派人修缮，赈灾；你看这里为什么特意写此人姓名，后续其他人便只用个‘等等’略去？这也是一种暗害的法子。”

我开了眼界。

“……”

我跟着他看折子真是大开眼界，好像见识到了各种老狐狸勾心斗角，滴水不漏。

“学着点。”他最后说。

我抬头，目光撞进他的眼眸里，那里有许多无奈，他没有掩藏他的心思，却让我更觉遥远。

我轻轻点了点头。

难言的寂静忽然弥漫在斗室。

折子还是一本一本地看，那些稀奇古怪的看不透的手段，他都耐心地一一解释给我听，——原来人的心思可以这样复杂，原来他，什么都看得穿。

又遇到一封折子——又是檀台疑案。

这折子是浅紫色封皮，字还怪好看的，但我只瞥见了“檀台疑案”四个大字，便看不见了。

我甚至在怀疑，他其实根本知道真相，只是为了利益而不公开于众。

他这么睿智近妖的人，毕竟那些大臣的暗斗在他眼中，几乎没有任何挑战性地就被他轻易看破，……他还会根据实际的需要作出伪装的反应，譬如引蛇出洞似的跟人演戏，又譬如直截了当地戳穿谎言……。

“……”他重重合上那封折子，扔到一边。

“怎么了……”我望他，跑去捡回来，他紧紧按住我的手，说：“别看。”

眼里居然流露出几分恳切。

我一愣，“那，那就不看……”我刚松手，他就拿起那折子，压在一旁，与我甚远。

可，有什么不能看的……？

我心里冒出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是关于我爹爹或哥哥的！？

……

好日子过得总那么快，流水似的。

他真的考了我《推背图》，我也真的没有答上来，他说我不认真。

过了几日身体好很多了，那天是三月初三，我起了个早早上去小厨房做饭。

花朝节，需要仪式感。我跟倾归她们忙了一早上，做了满满当当七八碟点心，我要分给大家一起吃。

刚端着盘子要踏进他书房时，忽然听见一道声音：“皇兄，……”

是沈重吾？

我连忙转身离开，他们议政还是不要偷听了。

但那声音实在太大了，我逃也逃不及：“这是迟早的事情！”

“朕何尝不知！”

他们在吵架！？

我还是别去添乱了吧……但是回去小厨房时，不免在想他们在吵什么。

午间用膳时，我照常进殿，没想到他们兄弟俩仍在坐着，表面上一派平和。

“……嫂嫂？”

他看见我，一惊。

我朝他颔首：“王爷……”

沈重因说：“过来吧。”他对我说，又转头对沈重吾道：“这个时辰了，就一起用膳吧。”

“是。”

可这顿饭，显然他们都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