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服，却被鲜红的血染上大片大片的红花。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更是被深红涂抹，发梢，面颊，下巴，手臂，身体，大腿都被涂抹刺目的红。

方锦星双腿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熟悉的呕吐感接踵而至，从神经末梢传到至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核心在飞速运转。

在这样强大的威亚之下，他又一次被迫催动了异能。

这一次，不再是短暂的画面，是连续而冗长的场景。

他看见数不尽的异能力者朝着自己奔来。

他们所有人都佩戴着特质的眼罩与耳塞，甚至将鼻子也堵上，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可以连通外界用以呼吸，却还要在某些时候为自己戴上面罩。

天空中，厚重的乌云盖住所有的阳光，沉闷的空气与潮热的风吹拂面颊，带来的不是清凉，而是厚重粘稠的血腥味。

地面上，堆叠成山的残肢断臂覆盖一切土地，不见任何花草树木，只有死去的躯壳以扭曲而痛苦的姿态死不瞑目。

偏偏，这样的死亡还不够，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一个又一个，爆裂而开的大脑将红与白的粘稠物打在另一个异能力者身上，紧接着这个异能力者也跟着脑袋炸裂！

枪支是没有用的，刀具是没有用的，哪怕空中的战机，地上的战车，所有可以用以攻击的手段都被瞬息摧毁，所有人能够做到的，就是用身体去填充！

他感受到这具身体在使用异能，是一种空前恐怖而庞大的人异能！

他还听见有人在喊叫，在喊这具身体的名字。

“裴森！！！”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为裴森！

三万六千名异能力者，一百八十万名普通人，在这一场围剿中全数死亡！而他们所有人要杀死的目标，只有一人！

她的极限是什么？她的实力极限在哪里？她的弱点是什么？她的核心储能究竟有多恐怖？

不知道，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

一开始只与她对视才会被种下精神种子，之后是只要接触过她的人，后来是只要被种下精神种子的人看见，到最后仅仅是感知到她的存在，听见她的名字，看见过她的照片，都会被打下终身的烙印！

如同找不到弱点的病毒，以任何可以想象到的方式传播，指数爆炸般辐射了整个区域！

到画面的最后，已经被红色填满了。

有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直面这具身体。

他面容俊朗，眉目间与这具身体有几分相似。

鲜血从额头留下来，滴进眼睛里，却感知不到般，如同一只磨爪的老虎直视这具身体，他说：“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所有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又一次扭曲后，是双极黑的眼眸。

眼眸的主人已经恢复了平常的亲切微笑，“看来你刚才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方锦星想要扯动嘴角拉出一个微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调动不了面部的肌肉。

于是他想要张口回话，却依旧无济于事。

似乎是欣赏够了他的丑态，女人笑容依旧，抬手将苍白的少年丢进他的怀里，“捡了个不错的小狗，回去好好养着。”

方锦星慌忙将宿殷抱住，“好。”

他没有蠢到询问这么大个人实验室会不会放走，也没有询问她为什么毫无发无损，更不会胆大包天去问看见的画面里“裴森”是谁。

不要想太多了，这是不应该的。或许她有这个耐心去回答他的愚蠢问题，但不代表之后的某一刻会感到腻味而找了个这理由杀他。

尽管裴森杀人从来不找理由。

然而方锦星聪明得没有询问，不代表其余的人不会询问。

世界上聪明的人很多，但愚蠢的人更多。

纪成渠满面通红，死里逃生的惊喜与丑态露相的窘迫在脸上交织不断，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