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方锦星才松一口气。
他不是傻子,进门看到那样的场景就明白在他离开期间发生了什么。
回到客厅,方锦星的眉间已经写满了疲惫。
“谢谢。”他说。
“好说,那接下来你就可以偿还一下人情了。”裴森笑道。
她踢了踢脚下的尸体,然后踩着对方的脑袋朝方锦星露出脸,“这个垃圾也顺便帮你解决了,怎么样,会不会很开心?”
方锦星扫了一眼,顿时心情复杂。
这是他和妹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从有意识开始,就活在对方的阴影之下。母亲在时尚且享受庇
护。母亲被打死后,生活的重担瞬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确实,没有了男人偶尔的施舍,他和妹妹根本无法长大。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他具备一定的赚
钱能力后,男人就再也没有为家里付出过一份钱了。
现在,这个他觉得不可逾越的人就死了,被裴森杀了。
那是一种荒谬且无力的感觉,仿佛过去的一切容忍与努力都化为灰烬,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我说不开心,你会杀了我吗?”方锦星开了一个地狱玩笑。
裴森歪头,食指点了点一边的沙发。
手套是黑色的,沙发也是黑色的,触碰在一起,乍一看似乎融为一体。
装模作样思考一会,裴森说:“如果你对我来说没用了,我就会杀了你。”
她的坦诚令方锦星心情更加复杂了。
仔细回忆起和裴森相处的短短不到两天时间,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跟着裴森的步调走。
从昨天见到裴森的第一眼,一切都朝着不可预料的失态发展。他像是一条被牵着鼻子走的狗,从
头到尾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偏偏,裴森都是坦诚的。
她从不避讳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问了,裴森就会回答。哪怕这个答案不怎么好听。
方锦星甚至苦中作乐安慰自己,算不算是找到了裴森的优点?
好吧,就算找到了裴森的优点,对眼下这样的情况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尸体也要处理对吧?”方锦星整理好自己的心态,说。
“当然。”
裴森稍稍往后靠,“告诉你一个小惊喜,我开车过来了。”
方锦星:“所以?”
“你可以将三具尸体丢进车里,然后统一处理。这样会轻松很多,如何?”
方锦星沉默,并在沉默中再一次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处理尸体什么的不需要开车去到别的地方吧?这些尸体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压根没有人在意。
“所以,你在处理完尸体后,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做?”方锦星问道。
裴森脸上的笑容扩大,“真聪明。”
她夸人的语气和夸一条狗没有区别。
看着这幅笑容的裴森,方锦星内心产生了不受控制的好奇。
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是那几幅表情。
无一例外,这些表情都是假的,假得一眼就能看出来,甚至有些时候充满了敷衍,仿佛这些表情
就是走个形式。
大概是一种报复心理,方锦星想要看一看裴森真正的表情。
生气也好,喜悦也好,或者是悲伤,只要是真实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