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闲聊,“小顾有对象了么?”
付惜禾摇摇头,又说:“不管他有没有,我们都指定是不成了。”
她假装释然,继续埋头吃饭,没看见石锡跟付恬椿默契对视的一眼。
付恬椿还算矜持,石锡则欠欠地一挑眉梢,就差告诉她“当初你妈妈也这么说”。
一餐饭很快结束,在石锡的操持下,四个人拍了第一张全家福,离开时付恬椿一路把付惜禾送到公交车站,母女两人并肩走了不长不短的一段路。
“小禾,你今天过来,妈妈很高兴。”
暖洋洋的日光撒在付恬椿身上,和从前任一时刻的她都不同,她面上不再有顺遂时的孤高,也没了逆境中的刚强,风雨半生后,此刻的她沐在平和的幸福里,对日渐疏离的女儿袒露心声。
“看到您过得很好,我也很高兴,真的。”道旁槐树成荫,付惜禾站在枝叶投下的阴影里,认真地说,“石叔叔是个很好的人。”
“小顾也很好。”话题终究还是到了顾屿身上,又一次避不开。
“他还喜欢你么?”付恬椿问。
付惜禾没回答,但沉默已是答了。
“小禾,”付恬椿见状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自始至终你都没有任何错,别因为祝寥让自己过得这么苦,也让爱你的人跟着苦,你们都不该担这些的。”
“你不妨问一问他,将你的苦衷与难言统统告诉他,如若他放弃你,你就此了断这份念想,人家也不用再心存期冀,为你耽误了终身大事;而一旦他选择你……”
“他选择我,就是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付惜禾打断母亲的话,“他不能,我也不会让他这么选。妈你放心,等L县的项目结束,我会跟他断干净,不会耽误人家。”
“不,你应该给他选择的权利。”付恬椿的神色从温和变得严肃,隐约可见当年学院里最年轻女教授的威仪,“当初你们分开得就不体面,你欠人家一个应有的交代,你不能这样任性,什么都由着你愿意,你当人家是什么?”
“不管他怎么选,都应该知情,小禾,他是个有思想的人,他不是你的猫。”
他不是她的猫。
付恬椿最后一句话振聋发聩。
回去的公车上,付惜禾望着窗外风景,眼前闪过的却尽是中午的温馨场景,付恬椿的话、石锡的话交替响在耳畔,在她脑子里表演精彩的夫妻二重奏。
被这么洗脑一路,她竟然觉得,或许将一切坦白问一问顾屿也不是不行。
这一念头在顾屿来给她送晚餐时达到了巅峰。
顾屿将餐盒放在她桌上,因擅自违反了只监督拍照不负责备餐的约定,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见你中午吃得太好,怕你忘了晚上这顿。”
说话时,他细细打量付惜禾的神色,他听说她跟家里人都不大亲近,担心她去这一趟心情不好。
付惜禾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伸手在他眼前挡了挡:“别偷偷摸摸看了,我告诉你,出去走走?”
市里比村中热些,徐徐夜风夹杂未散的暑气,吹在脸上并不清凉,甚至有些闷。
付惜禾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反手就被顾屿塞了瓶水,温的,解渴不解燥。
她喝了一口说:“我今天发现我妈妈和石叔叔还挺欢迎我的,是真的欢迎,不是做样子。”
说起这个,她像才发现什么了不得的新大陆,两眼亮晶晶地抿着唇笑。
顾屿在侧看她,目光被路灯黄晕染得更暖,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付惜禾暗戳戳的高兴:“看吧,我不早说了,你是会被珍重爱惜一辈子的,好好适应,以后别再这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看得人……”
怪难受的。
付惜禾没理他这句没下文的话,她心里措着辞,正自斟酌怎么跟顾屿说家里那摊麻烦事。
“石叔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