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这件事能追溯到春秋时期,最经典的是东施效颦。但焦蕴大大方方说出来,并坦诚自己的目的,毫不让人觉得掉价。
“我现在明白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就是不喜欢,跟打扮没关系,即便扭曲成不习惯的模样,暂时得到想要的东西,长此以往拧巴的也是自己,靠伪装得来的东西是不能长久的。”焦蕴接着说,“欺骗同理,好些事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你喜欢顾屿,为什么不跟他说明白了在一起?虽然撮合喜欢的人和他喜欢的女孩,听起来像个圣母傻叉,但我这人无论影视节目里,还是现实生活中,最看不得人不长嘴。”
说到最后,焦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冲自己叹了口气。
付惜禾不知该怎么解释缠着自己的那些麻烦事,几次张嘴都没冒出半个字。
“有苦衷?”焦蕴一看就知道,“电视剧里也爱这么演。”
“恕我母胎solo二十四年,不太明白小情侣之间那些‘我爱你但我不能告诉你’的情感纠葛,但我学过‘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好些时候好心恰恰会导致最坏的结果,我觉得大家还是敞亮点,有什么事一起嗑十块钱瓜子唠清楚,信息共享,这样才比较聪明。”
焦蕴的话很有道理,甚至与多年前付惜禾的想法不谋而合。
跟顾屿在一起前,付惜禾就明白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但她还是同顾屿告了白。那会儿她想,未来那么长,她跟顾屿都很聪明,也愿意努力,有什么麻烦是不能解决的?
可世间的无可奈何那么多,有权有钱者势力滔天,无权无势者命如草芥,顾屿本可以有相当光明的未来,若因为沾上她落得个惨淡下场,她怕他会怪她。
她更怕他不怪她。
就像她不怕他怀着怨怼找她翻旧账,只怕他跟她一样,时隔六年仍未走出旧时那点好。
焦蕴说话铺垫少,也不怎么绕弯,是以这段闲聊结束得相当迅速,最后她告诉付惜禾,“有机会可以留意下顾屿的手机”。
手机是相对私密的东西,付惜禾不欲窥探顾屿的私人领域,没太在意她这句话。
下过雨的夜晚总更晴朗,太阳落山时,顾屿预言今晚夜色定会好看,搬了几个椅子上房顶。
他猜得没错,到了夜里,繁星果然缀了满天,星星多代表空气好,这种景象除去南方那些林木繁多、水汽充沛的城市,附近也只有农村能见到。
爷爷奶奶没有上来,两位老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屋里追着看一个抗日神剧,把屋顶的静谧留给两个孩子。
“真不多待两天?”顾屿问。
“这是我想就能待的么?”付惜禾后靠进椅背,两条辫子垂在身侧,“后天一早大巴就要返程,大后天公司开会讨论建设方案……又不是高考完快乐自由的准大学生了,哪那么多闲工夫?”
“你不用赶大巴,我可以送你。”顾屿试图说服她多待一天。
“但我得赶方案啊……”付惜禾仰头长出一口气,有点苦恼,“方案的许多细节我现在都还没完全想好,也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同意开展对东刘村的建设。”
“为什么这么想带上东刘村?”顾屿又问她一次,还很心机地拿生日说事,“不可以对寿星说假话。”
“幼稚!”付惜禾怼他一句,然后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布满了她十八岁的日记,也在回忆里装点了她最孑然的六年。
“为什么喜欢这儿?”顾屿仗着今天过生日,问题一个接一个。
“因为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都很快乐,哪怕只有几天,我也非常喜欢。”平房房顶远没有动辄几十层的楼房要高,可付惜禾仰头望天,恍惚觉得此刻是她距离星空最近的时候。
举头三尺有神明,饶是她这些年说谎成性,也不好再打诳语。
“这么喜欢东刘村?”顾屿引诱她说下去,“是因为这里的风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