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等待宗家的就很可能不是束手就擒的凌,而是所有被煽动的族人,是群起攻击宗家的分家。
他参与战场,知道厮杀到最后无论谁都会丢掉原来的理智,一旦见血,他更认为宗家之死的结局才是唯一的结局。
十四具尸体很有可能变成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无法想象只会在噩梦里发生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会变成现实。
“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刚才在里面时,其中一个问题是问凌为什么没有选择听从椿的提议。
凌是怎么回答的?
她贪婪地从黑暗中汲取外面透进来的光明,闻言却摇晃着身体,似乎自己都感觉到有些疑惑:“啊,我……也不知道,”她茫然地看着虚空的不知名落脚点,就好像和仓平同样不解。
“仓平大人,我也不知道……”她低着头,“或许,我只是个懦弱的求生者吧。”
如果懦弱也算一种美德的话,他是真心要感谢日向凌,作为天赋超强的忍者,就算心中怨愤极深,她也因为分家的身份一时无法扭转心中自卑和怯弱,他更要感谢笼中鸟长期对分家的洗脑,致使这一次危机没有爆发。
如此说来,笼中鸟不是压迫族人的武器,而是,而是——
“仓平?”
“仓平。”扉间忍不住重新问了一句。
仓平猛一抬头,像是遭受到某种打击,脸上浮现受惊一般的恍惚神色,他连忙侧过头,掩下刚才的分神:“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竹千代要那个孩子……”
扉间在外面等的时候正考虑了一番这个问题,闻言做个退避的手势,监狱守卫立刻躬身离开,他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仓平,显得心事重重,并不轻松。
“要求抚养中村的子嗣也许是为了多一份保障,毕竟凌的孩子若不公开,养在他那儿就表明他替中村做了决定,其他贵族就算后来知道真相,也只认为竹千代默许此事,不会针对我们。”
对于扉间来说,研究忍术招式和战术决策乐此不疲,但揣摩他人,尤其是贵族盘根错杂的关系和其心机城府,他就要甘拜下风了。
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椿的话。
椿告诉他的解释是竹千代和藤三夫人关系恶劣,抚养日向凌的孩子是有警告藤三夫人的成分,因为凌的孩子也是中村的血脉,让她再不能借竹千代真实身份动用中村家的残留势力。只不过仓平的报告中并没有明显表明两人的关系,所以他没有说出不确切的第三方说辞,椿更相信如此一来,竹千代和木叶各有对方的一个把柄,安心而已。
当然,如果等到明天斑把椿透露的算计告诉扉间,填补完他不知道的空缺,他就要不断推翻对于椿的看法了。
“知道竹千代身世的不超过八个人,而他放弃中村领地,养着凌的孩子,他认为是和木叶之间的一次平等利益交换。”
“这样啊……”仓平点点头,像是被说服了。
火影楼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夜雨,随着时间推迟,落到人身上的雨滴中还夹着针刺的凉意,遥望淅淅沥沥的雨幕,风裹挟雨斜飘进来,好像风都有了实质,像无数小把柳叶刀从身上刮过。
恐怕有不少来不及寻找藏身之处的野兽会冻死在这场雨吧。
仓平感受到冬天来临的凌烈和刺骨,全身都散发着即将冻僵的预警。
死亡。
他从没想到死亡曾经会离自己这么近。
近到他难以抑制地回想初次看到椿的那一面,又或是想起那个女人每次对自己的笑容都因为此刻心情而带了别样的意味,背后的冷汗不知什么时候把里衣都染透,他浑身发僵,挤出笑容和千手扉间继续聊了几句,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被过滤一遍,变成了无意义的音节,让他的耳朵再难以辨别其中真实含义。
“既然如此,你先安心处理族内事情,”扉间很是体贴,关怀地说,“周一的例会可以缺席,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