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城楼难攻易守。
凄凄的鹅雪飘着,滴落在大红的布帛上。
锐利的弯刀禁锢在脖颈间,血红色的喜服铺洒在白花花的雪地间。
时莞跌坐在地上,华丽的凤冠在凌乱的发间摇摇欲坠。
“太子殿下,您要是再不打开城门的话,那鄙人手里的刀可就要割破公主的喉了。”
张肆嚣张的说道,手上的刀刃一点一点浸入白净的皮肤间。
堪堪血珠渗出,时莞空洞的双眼望着身旁骑在马上的周煜,眼中满是绝望的嘲讽。
她闭上眼,静静等待着血涌出来的那一刻。
“住手!”
“皇兄!”时莞的泪挂在眼角,她大声叫住城上站着的时祈。
醉在梦里这么久,事实还是打破了她的如痴如梦。
也是,她该醒了。
“皇兄,莞儿求您了,别开城门!”
她朝着时祈说道,一串一串的泪涌下。
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就像是被人折断的牡丹一样,没有了往日的盛气。
她是大临的嫡公主,是这盛世中最尊贵的存在。
义无反顾的真心却换来了亡国的下场,许这就是天注定的报应。
“时祈,一炷香,她是死是活全看你。”
马上的人发话了,冰冷地语气毫无感情可言。
看着那张往日朝朝暮暮的脸,时莞自嘲地笑着。
周煜抬眸“别让她死太早。”
“是”
脖间的冰凉撤去。
“没想到你当真如此恨我。”白净的手抹过落下的泪,她质问着周煜。
男人厌恶地看向她。
“呵”讥笑声让时莞听着刺耳。
她知晓周煜对自己并无真心,却从未料到自己在他眼里只算是谈判的筹码。
“时莞,你应该自己心里有数,你做的事自知便好。”
他说着,摘下身上沾血的香囊。
“一尸两命。”他喃喃。
“时莞,你知道吗阿妗到死还让我莫怪与你,还让我好生照看你,你呢?”他皱着眉“你却害死了她。”
他摸索着手里的物件说着。
时莞认命地闭上眼,她早就解释过了,他许是从来就没有信过。
“这是她说春日要赠与你的,可她还未撑过初春,”他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还有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
香囊滚落在时莞身边,上面绣着一个“莞”字。
“ 白妗妗啊,我和你之间,终究是我赌输了。”
时莞在心里苦笑着。
“她送你的,我代到了。”
周煜冷漠地看一眼时莞,调转了马头。
“而你,自然死不足惜。”
他停在她身旁俯视着说道。
时莞不想再同他辩解,只是盯着那香囊出神。
就算是白妗妗已经死了,她还是没能躲过她的算计。
“一炷香,香尽人去。”
他严声吩咐道。
“是!”张肆点头应下。
时莞伸手,看着这漫天的雪景,想着那日为自己折梅的少年。
她笑着,伸手取下了那日他亲手为她簪上的木簪子。
“莞莞,这个木簪子阿娘留给你,收好了。”
时莞的耳边响起母后临终前的言语。
她带着这天下作为嫁礼,他却亲手将她送进死地。
拔过张肆腰间的佩刀,炽热的血液洒向了白茫茫的大地。
她是大临骄傲的公主,也是盛世里最骄傲的牡丹花。
不管是生是死,她都是。
她错了,错在不该信他。
“莞儿!”城楼上的时祈被林衍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