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身后镇北军的人已经全部停下。

前面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小城的影子，距离其实并不算近的那么夸张，属于望山跑死马的那种。

但是崔玉还是觉得，他好像听到了城里的声音，昨天出来的时候被几个老百姓看到。

还都紧张的问他：“崔大人是不是要去打仗？这可不敢去啊，您是文官，还是留下治理就好。”

崔玉下意识想说，他应该是武将，但话到了嘴边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收摊子准备回家的老丈，还硬要给他个包子，崔玉没要，现在就有点后悔了，其实应该尝尝的。

崔玉久久无言，陈平也没催促，只是冷笑了声，摇头道：“崔大人一生糊涂，对自己的认识却对，你确实是个矛盾别扭的人。”

陈平第一次发现这么难以定义一个人，就像康成，他很忠心，但还是为了那个女人背弃了镇北王府。

但说到底他的性格就是会做出这种事，端看有没有遇到变故。

可是崔玉……

陈平摇头冷笑：“你在该忠心的时候选择了小城，却又在小城子民爱戴你，需要你的时候，非要求个什么心安。

崔玉，你这种既不忠也不仁的反复不定的人，怎么会认为太子信你？”

轰！

陈平的声音不小，莫说是崔玉，就连跟随在后的镇北军等人也都听见了。

刘三和唐青山都是一脸的坚毅，万涛也听的若有所思，他们也看不上崔玉的反复。

但更多的还是觉着太子坑了他，如今听了陈平的话，才惊觉并非如此。

他们只是刚刚接触崔玉，可他任太子府署官多年，如何为人怕是早就被看的清楚。

那太子还设计让他来此……

崔玉猛然一震，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他听懂了陈平的意思，从一开始他的作用就是拖延小城。

把陈平拽到邯城，并且趁机削弱镇北军而已吗？

陈平的声音还在继续：“崔玉，你大概想不到吧，扭曲到最后，实则根本没什么用。

因为在太子眼里，你连个弃子都不算，不过是从没被摆在棋盘上的废物。”

崔玉腮帮子狠狠鼓了鼓，外面看不出，但里面的软肉都已经被咬烂了，满嘴的血腥味。

他想大声反驳，他连命都不要，为的是忠义，是报答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他没错。

但若是太子不需要呢，胸膛不断起伏，没有反驳的必要了。

小城的老百姓倒是需要他，也愿意接纳他，可是他选择错了，还能说什么？

怪陈平看穿了一切，却没提醒他？可镇北王在带兵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两次，只会给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难不成求饶吗？崔玉翻身下马，震了震衣袖，他既是个别扭的人，那就别扭着死。

也无愧心里那点念想，唰的抽出佩剑横在颈间，朗声问道：“下官当有此劫，实在怨不得任何人。

但如今已是最后时刻，心里唯有那么点疑惑，还望镇北王成全。”

他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刚才提的最后一个问题，陈平到底打算拥立何人？辰王居然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正统之后。

可是当年辰王妃骤然离世，没听过留下子嗣啊，难不成是流落在外的庶子？

倒不是不可能，身份上是会差了一层，但只要一切大白于天下，他就是最尊贵的存在。

崔玉问的，就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一时间，他看向陈平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魏无央是大错特错，但真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