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让王老三又挑了一些识字的。

牙子在旁边已经乐得见牙不见眼。

管他是镇北王府还是镇南王府的，给钱的就是大爷。

在牙行里，最值钱的奴隶，莫过于识字的奴隶了。

陈平神情浅淡，兴致寥寥，没有再看到有感兴趣的奴隶。

除了秦野，其余的大多资质平庸，可以训练，却不是什么顶好的料子。

“啪！老实点！他娘的！”

“呸！不老实，打到老实就好了！”

“他娘的！我告诉你，在我这里，就算你一身硬骨头，老子也能给你敲碎了！”

斥骂声从更深处传来。

陈平撩起眼皮，视线朝里面看去，“里面是什么情况？”

“世子爷，是牙行里的人，在管教奴隶呢！”

“那里面啊，都是一些最下等的奴隶。”牙子努了努嘴，笑道：“那可是没有资格入镇北王府的。”

陈平淡笑一声，“奴隶还要分三六九等？”

语气带着点讥讽。

牙子也不介意，赔着笑道：“这识字的，康健听话的奴隶，自然是要更好的，至于一些不听话，可能会叛主的，当然就不受欢迎了。”

“这里是牙行，他们就是货物，受欢迎的货物就是好的货物，不受欢迎的货物，自然就是劣质的。”

牙子习以为常地将奴隶比作货物。

陈平眼神微暗，在这种时代，奴隶的确与货物没有二样。

“进去看看吧。”

“啊？”

陈平没有理会惊愕的牙子，放下环在胸前的手，大步往里面走。

越往里走，越是昏暗，甚至能够嗅到血的腥臭味。

“世子爷小心，这里面脏得很。”牙子劝不住陈平，只好在前面开路。

斥骂声越来越清晰，绕过一个弯道，陈平看清了这里面的情况。

也是用栅栏隔开的小房间，但是要更小。

每个小房间里只带了一名奴隶，空间倒是挺宽敞。

可地面光溜溜的，连干草也没有，里面的奴隶无一例外，脏兮兮的，骨瘦如柴。

陈平却饶有兴趣地看向这群人。

他们的眼神，凶狠如狼。

而斥骂声是从前面传来的，一个牙子手上拎着鞭子，不停地往趴在地上的奴隶抽去。

还有一个单手插着腰，偶尔踹两脚。

陈平的视线垂下，浑身伤痕的奴隶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却紧紧咬着牙齿，双眼血丝遍布，鞭子落在身上一声不吭。

那是狼的眼睛。

“你们是……”

注意到陈平几人，两名牙子停下了训斥奴隶的动作。

“这是镇北王世子！来挑选奴隶的。”

两名牙子连忙扔了鞭子，点头哈腰地行礼，“原来是世子爷，不知世子爷看中了哪些奴隶？”

话虽如此，他们心里却止不住在嘀咕。

堂堂镇北王府的世子，怎么来这里挑选最廉价的奴隶？

陈平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不紧不慢地走到凶狠盯着他的奴隶面前。

长长的衣摆垂落在地，被弄脏，主人也半点都不在意。

他和这名奴隶四目相对，淡笑道：“就他了。”

牙子没想到，陈平竟然还真的从这里面挑了奴隶。

“这，世子爷，这里的奴隶，都凶得很，不服管。”带陈平进来的牙子隐晦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