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陈女士!请注意你的态度!”她像是躲在楼梯间,声音中夹杂着回声。
陈嘉音将手中的食物放回吧台,这才取出手机,查看许衡发来的消息。她快速瞟过一眼,看完又将之锁屏。
“你那孔堵好了,不再缺心眼谈恋爱,反要当媒婆了?”她笑一声,问道。
“陈嘉音同志!我穿孔的是胃,不是心脏!”许衡突然反应过来,陈嘉音这是避而不答,“不许避重就轻,不许转移话题,请陈女士从实招来。”
“姐,两年前你和谷医生真的只是见过?”她突然正经起来,低下声音问道,“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哟,管家婆,我瞒着你的事哪只一件?”陈嘉音仍旧不答,“行了,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你别操心。”
可陈嘉音实在太忙,因许衡的电话生出的几分心绪的波纹很快被山一般的工作压平。
等她终于接到一个归属地显示为北城的陌生电话时,她已完全记不起,有一位故人,此时也在北城。
她接起,手中打字不停,“你好,是哪边?”
“嘉音。”听筒传来声音。
陈嘉音取过电话,通话界面显示的确是一个陌生的北城号码,“谷阜?”她不确定问道。
“嗯,是我。”谷阜承认,他一停,又接着说道,“听说你也在北城。有空吗?他们给我推荐了一家新开的泰国菜,说是很地道。”
陈嘉音没有立时回答。她的双手悬在电脑上方,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
泰国菜?陈嘉音不喜油腻,却也不爱清淡,酸酸辣辣的泰国菜正合她的口味。细想来,她与谷阜一起吃的第一餐,分开前的最后一顿,吃的都是泰国菜。
“我…这几天很忙。”陈嘉音婉拒道。
谷阜却不如前几次的“好说话”。“没关系,你在北城呆几天?”他问道,“我等你。”
这次,陈嘉音沉默地更久。
她不傻,也不迟钝。谷阜这段时日说的话、做的事意味着什么,她不是猜不出来。
只是,她叩问己心,她自己是怎样想的。她能否如毫无顾虑地接起这个全新的电话号码一般,坦然接受一个新的开始?
她不知道。
“周日,周日才能结束工作。”陈嘉音道。
“好,我等你。”谷阜再次道。
接下去的几日,谷阜如两年前那样,在每日的早晚发来定时的消息。早上是一句“早安”,叮嘱她记得吃早饭。晚上是让她不要熬夜,祝她好梦。除去定时的消息,他也偶尔发来在北城的见闻,有时是北城有名的景点,有时是打卡一家餐厅,有时只是胡同中懒卧的一只黄花狸猫。
陈嘉音很少回他消息,一直到周六,谷阜发来北城一处有名的寺庙卖的文创产品,“看见一个盲盒,觉得你会喜欢。”他在短信中说道。
陈嘉音点开图片,看那个圆头圆脑的小沙弥半晌。
“你还没有回去?”她没忍住问道。
若论起谷阜的工作,即便是日日搬砖至流泪的金融民工陈嘉音也得承认,那绝对是又苦又累的劳碌差。因二人高过常人的工作强度,一周只见面一次是两年前的他们最惯常的相处频率。
所以,今时今日,谷阜怎的有闲,在北城盘桓至今?即便是开会,哪有需要开一整周的年会?
谁料,谷阜发过消息,“我说了,会等你。”
陈嘉音没有再回。她滑动界面,这几日,谷阜发来的信息实在多,她手指拨动好一会,才回到信息栏的最上头。
可惜了,她早已拉黑并删除谷阜原先的微信与号码,不然还能对比瞧瞧,两年前后的谷阜,发信息的频率、回消息的速度究竟有多不同。
她再工作一会,直到11点才洗漱睡觉。
临睡前,她的脑海中突然升出问题,所以明日,她真的要赴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