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音的小姨。
果然,查房的大部队退出病房后,妇人跟出来,拉住他,私下感谢道:“谷医生,谢谢你的外卖。音音回去休息了,晚点来。”
谷阜客气道:“应该的,”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她的感冒好点了吗?”
“我问她来着,”小姨摇了摇头,“她说没感冒,就是熬夜有点累。”
再说过几句,谷阜告辞。他走入隔壁病房,正好瞧见站于人群中央的石教授,他突然想起来,两年前石教授见过陈嘉音,就在长丰路小巷中的馄饨店中。
原来,陈嘉音没感冒,她戴上口罩,只因不想再见过去的任何人。
因而,看见陈嘉音坐在走廊的座椅中,埋首在笔记本中敲字时,谷阜没有第一时间过去。他站在护士台,一面指导火急火燎打电话摇人的实习生,如何分辨输卵管妊娠和急性阑尾炎,一面把余光放在不远处的陈嘉音身上。
许是要看电脑,陈嘉音的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她今天穿得随意,只是一件米白的棉服与深色的直筒牛仔裤,脚上套一双运动鞋,这身打扮让她显得如刚出校门的学生般青涩,就像…就像两年前,他刚认识她那样。
实习生已在下错诊断,鸡飞狗跳摇来早就下班的上级的悔恨中度过难熬的半小时,待录完病历,她再次道歉,“谷老师,我错了,我今晚就回去背《诊断学》。”
然而,她没有等来谷阜的回答。
正当实习生以为,谷阜还在生气,因而不理她时,她试探着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顶着“高岭之花”称号,在一众外科荤笑话中片叶不沾身的谷阜,竟在偷看一位家属,且出神得厉害。
实习生跟着往那头看一眼,“谷老师?”她再唤道。
“哦…”谷阜回过神,转过来,“怎么了?”他问道。
实习生转过屏幕,“我录完病历了,您看一眼?”
谷阜拿过鼠标,滚动滑条上下看过,确认无误后,他道:“可以了,去忙吧。”
然而,实习生刚要离开,谷阜却又喊住她。
他像是很犹豫,可最后还是问道:“小宁,你知不知道…某瓣的‘劝分小组’…是什么?”
昨日,他在病房外分辨出那道又轻又柔的声音,听见陈嘉音不带一个脏字教育许衡半晌。
几个陌生名词引起他的兴趣——他有自知之明,自个2G冲浪,自然不知道新近的梗,可当他请教袁学民,冲浪达人也只回他一张懵逼且茫然的脸后,他恍然,或许女孩子更了解?
“啊…”实习生小宁没料到,谷阜竟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一面在心中刷屏一般地自我哔哔“谷帅今天被人下降头了?又是偷看美女,又是关注失恋er聚集的‘劝分小组’”,一面却在手机中打开某瓣APP,搜索“劝分小组”,再将手机递给他,“谷老师,就是一个小组,帖子的内容多是劝人分手,或者帮人从失恋中走出来。”
谷阜皱着眉,翻过满屏“三天没联系了,分不分?”“姐妹们,谈到礼金他急了!这才是男人的真面目!”“亲测断联有效,已断联一个月,欢迎楼内打卡”等帖子。
他还回手机,斟酌着问道:“这个小组…在女生中很火?”
“也不是吧,男生女生都有,”小宁耸肩,客观道,“只是,谷老师你也知道,感情中的当事人容易美化对方,忽略许多早就存在的问题。这时候,他们需要来自外界的,客观的提醒。这样,他们才有勇气,放弃早就千疮百孔的感情。”
“所以,”她总结陈词道,“在失恋人群中蛮火的。”
谷阜谢过小宁。
他没有打扰陈嘉音,离开病区后,直接去了停车场。
只是回家后,他下载APP,翻看小组中痴男怨女的帖子半晌。
他又打开微信,在添加好友栏输入陈嘉音的手机号码,点击“搜索”。不出意外,显示为空。
他想起那时候陈嘉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