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儿子,与他们断绝了关系。
这些日,小红兵天天光顾他们家,不是打就是砸,还给他挂上牌子,游街示众。
其间打骂是少不了的,从来没有人关心他们。
这一批十二个人,都是燕京来的,其中是一家六口,姓程,叫程明远,是燕京中医院的大夫,父亲在西北基地做研究,他们一家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也被化为坏分子,带着四个孩子来了这红旗公社。
还有几个是老师,有燕大的,也有清大的。
沈槐山蠕动着嘴:“我们会连累你。”
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事情轻重。
沈黎笑了:“只要你们配合,就不会连累我。”
这边刚说完,王建国和洪志军买完东西回来。
沈黎收敛笑容,板着脸,训斥沈槐山:“跟我回去后,好好改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上面让你们下到农村来,就是改造你们那些不好的思想。”
沈槐山入戏很快,低着头,敛着眉,怯懦答应着。
其他人也附和着。
洪志军提着东西过来,笑着问沈黎:“这么快就给他们上思想课了,你也太积极了些。”
“我这不是怕他们拖大队的后腿吗?”沈黎看着东西,有棉袄,有棉花,却没有棉被,东西不少,虽然不够,凑合也能用。
把东西放拖拉机上,棉袄拿出来,给几小孩穿上,让小孩子坐拖拉机,洪志军开车,沈黎和王建国带着人走路。
因为下雪的缘故,路比较难走,十几里路走了两个多小时。
到了洪山大队,沈黎把人带到了大队部,找来洪胜利几人,商量安排沈槐山等人的事。
洪胜利抽着旱烟,愁眉不展,半晌才说:“这么多人,要怎么安排?”
“按理说是要住牛棚的。”沈黎道,“咱们的牛都是重劳力,来年开春拉梨拉货,饿不得,冻不得,要是病一头,可不行。”
山谷洞口小,只容一人进入,牛进不去,不然就放山谷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十来个人呢,怎么安排?”会计问沈黎。
“你们真愿意听我的?”沈黎问。
“您是大队长,我们肯定听您的。”记分员说。
沈黎想了想:“要不然让他们去山谷里种菜,搞养殖,冬天没多少活,也让其他人歇歇。至于工分嘛,给咱们大队的人记上,每人一天五个工分,回家歇着去,过年分肉,少不了大伙的,要是不够分,我带人进山,肯定让大伙过个肥年。山上不冷,随便搭个窝棚,还能给咱们省一些钱。”
洪胜利等人对视一眼,想了想点头答应。
不是沈黎想折磨那些人,村里真没房子住。
做出决定后,沈黎说:“来年多盖几间房子,不能总是让人在山上,你们要是觉得浪费钱,就让他们在山上,那些活也不轻,绝对让他们累趴下,再起不了坏心思。”
洪胜利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只能同意。
于是沈黎和洪胜利送沈槐山一行人上山,一路上沈黎嘴巴没停下,一直给他们上“思想”课。
“到了山上,好好干活,过几天写检篇查,都写得深刻一些,谁都不能少。还有,要定时接受群众的检查。你们这些坏分子,要是不好好改造,我会向组织上报,拉你们出去□□。”
洪胜利双手背在身后,拿着旱烟杆,听着沈黎数落,眉头紧皱。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沈黎:“大队长,差不多得了,他们好歹也是知识分子。”
“行吧,看在胜利叔的面子上,我不多说了,上山后,你们好好劳动改造,不能偷懒。”沈黎继续道。
沈槐山和程明远听着,答应着,态度非常好。
到了山谷中,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惊得沈槐山和程明远对视一眼。
这是东北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