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扫帚(2 / 3)

我不得不留在希腊,甚至不能见我父母最后一面。那可是来自神秘人的警告,黑魔标记还浮在我家的房顶上,有谁会不害怕呢?我们的亲戚和邻居甚至都不敢为我父母收尸,只能任由他们躺在我家的花园里变得僵硬、腐烂。”

卢平低声说了句“我很遗憾”。伊薇特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是他替我做了这件事。”她垂着眼眸,怔怔地说。

伊薇特没有说名字,但她指的是谁,卢平再清楚不过了。

“1979年,那时雷古勒斯·布莱克才去世不久,他连着主持了两场葬礼,一场为了他向来不喜欢的弟弟,一场为了他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夫妇。他们都是因神秘人的残忍而死,可他却毫不畏惧食死徒的警告和威胁,甚至在写给我的每一封信里都在承诺,黑魔法时代必将终结,而总有一天英国会迎来自由光明的未来。他坚信这一点,并决意为之战斗。”

伊薇特的表情平静得近乎空洞,语调也平板没有起伏,可泪水却从她的眼眶中不断滚落。她只是镇定地将脸颊上的水痕抹去,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以平复声音中抑制不住的哽咽。

卢平露出掺杂着怜悯的、感同身受的痛苦表情。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只是沉默地移开视线,礼貌地不去直视那张无声落泪的脸庞。

伊薇特啜饮了一口麦芽苏打水,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但仍平平静静地继续说了下去:

“神秘人在追杀波特夫妇,他是他们的保密人,自己也必须要躲避食死徒的耳目,所以从那时起就没再和我通信。我和英国之间的联系就此中断,直到神秘人被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击退的消息传到希腊魔法部,我才恍惚中意识到,他所许诺的、期待的,并为之誓死战斗的那个未来,终于到来了。”

“和格林德沃不同,神秘人很难影响到远在南欧的希腊,所以我再也没收到过更详细切实的消息。他仍然没有给我回信,但我想,或许为了清缴残余的食死徒,或许是为了战后的重建和善后——凤凰社总有那么多事需要做的,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怕再多等一段时间。”

“在希腊进修了五年之后,我拒绝了所有邀请我留在那儿工作的机会,毕业典礼一结束就回到了英国,连行李都没有收拾。我父母在伦敦的房子早就被毁掉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回到英国之后应该住在哪儿。但我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是想着要去见他,要去拥抱他,然后给他一个有关于未来的答案。”

“打听消息的那几天我住在破釜酒吧,翻找预言家日报上所有相关的报道。我那时才知道波特夫妇去世了,他们的儿子成了大难不死的救世主。他肯定难过极了,不过至少还有教子这个寄托。他一直想要拥有真正的家人,一定会给那个孩子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将哈利·波特抚养成正直、勇敢而自由的,像他自己一样的格兰芬多。”

“但是——我最终看到了什么消息,你早已知道了,不是吗?”

伊薇特抬起头,用含着泪水的眼睛直视着他,卢平却躲开了她的目光。后来发生的事在整个魔法界流传散布,那一夜有多少人举杯庆祝伏地魔的倒台和救世主男孩的大难不死,就有多少人痛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残忍和他不可饶恕的背叛。

“你和我说这些的理由是什么?”沉默了很久之后,卢平疲惫地开口。

“理由吗?”伊薇特怔怔地重复道。

卢平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他所认识的伊薇特·坎贝尔骄傲而理智,他不认为这位曾经的拉文克劳级长会毫无缘故地多愁善感起来。

“我不知道你是否确定了他的背叛,又是否相信他罪有应得。”她带着有些忧伤的无助表情,低低地恳切地问,“但是,我想你应该比我了解他,卢平,你真的认为他会去伤害无辜的人,伤害波特家的那个男孩——他的教子吗?”

“我不能确定任何事。”卢平听到自己用生硬而木然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