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多年前那个电闪雷鸣的阴雨天猛烈撞向她的脑海。
酒气熏天的男人,面目狰狞的脸,还有压在她身上让人几乎不能呼吸的沉重身体!当更甚于野兽的恶魔疯狂撕扯她衣服的时候,是那个比她还瘦弱的女孩儿来到了她身边。
她们慌不择路的奔跑,泥泞不堪的树林,滴血的尖刀,江落羲苍白的脸,还有,最后倒在血泊中的庞然大物……
叶一苒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江落羲。这么多年,她成了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没有她,自己会很害怕。
可江落羲的话说得非常清楚,她们之间情感的定性只能是姐妹,而她所要做的是“克制和正视”。
她抹了下眼角,眼帘微垂,“对不起,落羲。”
江落羲帮她捋了下还有点湿的头发,“我也不该催眠你,但我说过……”
“‘不要催眠你’,我知道。”叶一苒看着桌上的病例本,“但你的病,不进行催眠的话,治疗上很难有实质性进展,每次只是睡一觉不可能解决问题。”
江落羲无所谓地笑了,“我这是陈年旧疾,最近也不是每天都做梦了。”
叶一苒的心又晃荡了一下,“他……对你好吗?”
江落羲瞥了眼她颈间的项链,“一苒,对不起,他的事……跟我原来想的不太一样。”
叶一苒的脸色有点发白,她忽然抓住江落羲的手,“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只是担心你。不是都说他是神探吗?我们那件事……会不会被他发现?”
江落羲愣了一下,随即拍拍她的手背,“多少好人都死得不明不白,不会有谁想为你继父那样的人渣翻案。”江落羲收了手,抓起桌上的小药瓶,站了起来,“就算……有那么一天,我说过,也与你无关。”
叶一苒也随她站了起来,“可是,你会主动告诉他吗?”
江落羲动作一顿,“我不知道。”
叶一苒从她手中轻轻抽回那个药瓶,“你早就发现了吧?所以早不吃了,对不对?”
江落羲看着对面的人,没吭声。
叶一苒自嘲地笑了,“我知道自己很蠢,但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一点,虽然它会使记忆受损,但有时忘记比痛苦好过很多。”她抬起头看着江落羲,“可我现在明白了,你真正需要的是他陪在身边,而不是这些药。你跟我不一样,你这样的人,不允许自己忘记过去。”
江落羲轻轻笑了,在叶一苒脸上捏了一下,“你想多了。”她拿回药瓶,“有时候,没有它还真不行。”
她转身拉开门,手一扬,“走了,叶主任。”
门在身后关起的那一刻,江落羲听到了叶一苒压抑的哭声,她甚至罕见地感受到了心头的闷痛。她知道,也理解叶一苒的无助,但每个人必须要过的一关就是,忍着疼痛,治自己的病,去践行那些懂得、却难以接受的事实。未来,她不可能再帮她做每一个决定。
江落羲看了眼手里的药瓶,长叹一声,这种东西如果出现在某人面前,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自由恐怕即刻就得寿终正寝。
———
出了医院大楼,估摸着离某队长给她的限定时间还有一会儿,江落羲快步走向自己的小challenger。
然而,目光所及,忽然晃了一下眼。一个长发披肩,身穿雪白连衣裙的女孩儿正一动不动站在她的车前。
这身打扮只是远远看上去就引起了她的极度不适。她快步走到车前,绕过女孩儿,直接上了车。
看到江落羲没理她,女孩儿好像忽然紧张起来,赶紧跑过来敲车窗。
江落羲看着女孩儿单薄的衣裙,沉默片刻,开了半截窗,“有事吗?”
女孩儿快速点头。
“什么事?”
女孩儿张开手掌,里面出现了一张纸条,她又握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江落羲的座椅。
犹豫半晌,江落羲开了门锁。女孩儿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