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什么,道:“家里的事你做主就是。” 清容点头一笑,“好。对了,你可知道这之前说要带绪娘去敦煌的人是鞠世子,那位鞠世子好似和薛俨交情不浅?” 薛绍闻言并不意外,反而提了一句,“这鞠世子如今还在西州城。” “竟然还没回龟兹吗?你可见过他了?” 薛绍道:“他来这,见肯定是要见的。那日卢开彦也在,还有几个参军,他故意拿出与薛俨相识的事摆在台面上说,话里话外都刻意偏向我,而这卢开彦待他也是热络十分。” “是吗?”清容听他这样说,一时也觉得有些奇怪。 薛绍忽然问道:“你说他迟迟不走,会因为什么?” 这鞠家是高昌王族的后裔,听说鞠世子生性风流,曾在都城为质子之时就爱饮酒作乐,不问世事,可他都能从都城平安回来西域,真的会是一个沉迷于酒色,不过问大事的人吗?还是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为之呢? 清容自然知道薛绍话里的意思,鞠昀蔚身份特殊,他无非是对鞠世子起了疑心,她道:“一时如何,不好判断,不过如今他在这也好,有什么事也能早些得知,你不必太担心。” 薛绍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早就安排了人暗地里盯着鞠昀蔚的动静,如今人在眼皮底下,他也想看看这位世子要玩出什么花样。他点点头,“也只能如此。对了,过些时日,鞠世子邀人去打猎,你可想与我一道去?” …… 卢开彦在回家之前,就听到了随从探听来的消息。 “你亲眼所见?” 他的随从点头,语气肯定,“不敢欺瞒阿郎,这是我亲眼所见。”说完,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卢开彦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等人走后,他随手收拾了桌案,也起身准备归家。一边走着,一边想,这薛绍果然不简单,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上回席间,鞠世子便有意拉拢他,他面上冷淡客气,原来私底下却是一点也没含糊。见鞠世子属意那姜氏,当即就让陆氏将人接到了自家住处,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用姜氏笼络这鞠世子了。 他不过是一个武将,戍守边关便是职责所在,为何要花这个气力去示好鞠世子?还有做局劝说自己卖觉名大师一个面子,到底是觉名大师不想声张,还是他不愿意让人查下去?再从这次为将士制冬衣的事上也能看出他与在西州经营多年的胡商也有些往来,是否他早就打了笼络人心的主意? 西州的高门、高僧,甚至胡商,他都不留余力地交好,这样的处心积虑,绝不可能是没有企图的!如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他在西州日后也是一呼百应了!而这位世子,又当真是真心依顺大邺之辈吗?安西四镇刚统不久,局势不稳,会不会他也想从中作梗? 这样一想,卢开彦竟然觉得有些心惊,不由得琢磨起来要如何应对,但有一点,就是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这两人联手!卢开彦忽然想到那日席上鞠世子说要约众人一道去打猎的事,他原本是不打算去的,而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 崔丽娘早就听下人回禀,说阿郎回来了,但是在屋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于是起身出了门外,就见自家丈夫出神地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崔丽娘走上前,笑问道:“少泽,回来了怎么站在这吹冷风,不进去?” 卢开彦一见她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将她拥入自己的披风里,语气有些无奈,“你怎么也不披件披风再出来,小心冻着。” 崔丽娘缩在他带着暖意的披风里,埋在他怀中,笑了笑看着他道:“不过几步路,没什么的,迟迟不见你回来,我想出来看看。” 卢开彦笑笑,“我只不过想些事,一时走神了,是我不好,叫你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