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务是应国公李将军家的人,与我家之前有过嫌隙,这次的事说小也不小,他死了,李家自然不会不知道,要瞒也瞒不住。何况,我的确处置了他,既然做了,也不打算瞒着。家人觉得我理亏在先,故免了我此回出征的机会,让人替了我,也好平息李家的怒气,并不想将此事闹到殿前。”末了,他又突然补了一句,“那李务也算不得什么好人,我处置了他,也不算是伤及无辜,故并没有别的处罚。” 清容点头,心里的重担也卸下了下,至少不算是到了难以挽救的地步。 见她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薛绍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他心中不免失落,他自嘲地笑了笑,在他这副冷硬的外表衬托下,显得格外落寞。“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你想知道我到底如何了。无非是不想有愧于我,怕我们无法划清界限,再有纠葛而已。” 清容听到后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这样认为?她的确怕连累他,却不是因为怕与他再有纠葛。她不明白,“不管你是如何以为的,我只告诉你,我没有这么想过。” 他追问道:“那你如何想?” 清容生了怒意,只觉得自己未免操心太多了!她沉了脸色,“将军于我有恩,担忧而已,只是如此,不想却让将军误会了我的来意。既然将军都这般说了,我也可安心离去,不必担心会与将军有何牵扯。” 清容说完便礼了一礼,往门外去。薛绍自知她是生了气,想要拦住她,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军不知男女有别吗?”清容欲挣开,却不小心让衣袖翻了茶盏。外头的阿珍和颂月听到动静,忙问道:“三娘?” 清容瞪了薛绍一眼,挣开他拉住自己的手,向外道:“无事。”说着便要弯腰去捡这碎了的茶盏,薛绍见状忙去拦她,低声道:“我来。” 指间相触,能感到对方手心的温热,清容倏地将手收了回来。她是真的不明白他,明明适才误会她,现在却又这般?她冷言道:“将军这样,与理不合。” 薛绍盯着她,一动不动,虽见她冷脸,心中却难抑生了几分惊喜,“你…生气了?”因为他吗? 清容知自己心中确实不快,可如何也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嘴硬道:“将军言重了,将军所言是将军所思,旁人的所思所想,我如何能管?更无需去管,将军如何想,这是将军的事,我何来生气一说?” 这一言却是让薛绍无言以对,他嘴拙,反驳不了她,可他也没想过驳她的话。她垂眸看了眼薛绍那莫名有些委屈的神色,淡淡道:“就放在此处吧,我稍后会与法师解释,我先告辞了。” 于是,只留下他一人在禅房,他不傻,知道自己是惹她恼了。她生起气来,也与人讲理,可看似又有些不讲道理…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庙里的人并不多。清容出了禅房往前殿走去,一路上这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适才自己的确有些失礼。她其实明白,可偏偏忍不住,不知为何对着他,自己总是这般容易情绪起伏… 行至大殿,就见空寂在此处。她不知,空寂正是在她之前来的前殿,也看见了薛绍进了禅房。 清容向他一礼,笑道:“法师。” 空寂的刚刚悬着的心,在她出现的这一刻,平复了下来。他回礼,见她神色无异,终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位薛将军就是三娘口中的贵客吗?” 清容点了点头,觉得法师常在庙中,识得些显贵也是常事。她抱歉道:“实对不住,法师好心借禅房给我,我却不慎打翻茶盏,还请法师见谅。” 空寂温言道:“无事,只是小事,三娘不必过意不去。今日三娘来了,可要上香?” 清容点了点头,接过空寂手中的香,便阖上双眸,潜心礼佛,算是平复了心思。空寂望着她,见她神色平静,默不作声地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