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还有七八天便能到雍城了。 她往二楼的窗外望去,只见山上的郁青也已黄了大半,这才刚出伏不久,还有十来天左右便要入秋了,那时自己也该在家中了。也不知离家这些日子来,家中可还好,爷娘身子如何,四娘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她正兀自出神,却突的被街上的骚动打断,只听见有人在高声大喊着:“快跑!快跑!山匪来了!” 清容闻声心中惶恐起来,她快步往门口走去,两个侍女好似也听到动静,“三娘,外头闹匪了!” 她离家这么久也是第一回碰上这种事,难免慌乱,胡乱点了点头,“先生呢?” 阿珍道:“在楼下呢!” 清容面上不安,“咱们先下去找先生。”说完,便要下去。他们一行人才从南苑山出来没几日,不过是途径此地歇脚,却没想会遇到此等坏事。 颂月提醒道:“三娘等等,且将帷帽带上。”这会子恐乱着,那些贼匪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这时候叫人惦记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清容带上帷帽后,还没等人下去,张鹤急忙便找了上来。 “先生?” 张鹤忙道:“快些收拾包袱,咱们趁乱早些出县,此地不可久留!我已叫随从去套马了,这马车是不能坐了,三娘你们随后便同我一道骑马。” 清容此时也无别的法子,立马应下,两个侍女手忙脚乱地去收拾行李,虽说慌乱,倒也麻利。事发突然,除了些金银钱财,其它的便顾不得许多,不过一会功夫便收好了。一行人急忙往楼下去,此时楼下早已乱作一团,有的往外跟着人群一道跑,有的忙往屋里躲去,“快!快!回楼上屋中躲起来!” “一会你们便跟上我,莫要走散了!”张鹤叮嘱道。 几人匆匆忙忙地出了客栈门,往侧门的方向去,只是街上人挤着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不一会清容与阿珍便见不到张鹤和颂月了。 清容有些着急:“先生和颂月都不见了!” “三娘!三娘!你和我挨近些,莫要走散了!”阿珍忙抓起清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被熙熙攘攘的人流给带走了。 “闪开!闪开!” 一个男子高声往这边喊道,“都别碍事!” 清容与阿珍借势躲在了一旁茶铺的水缸后,后头一个满面胡络腮的壮汉,往旁边来,身上扛着被捆绑着却还在挣扎呜咽的女子,哈哈大笑,有意所指,“今日回去后,大家伙便开开荤!” 后头还追着一个身形较为矮小的中年男子,头发有些花白,有些气喘,呵道:“放开我家女儿,你这贼人!” “滚远点!”那山匪的手下恶毒十分,挥着手中的大刀便向那老翁砍去。 “阿爷!阿爷!你们这群畜生!禽兽!”那被捆着的女子剧烈地反抗起来,扛着女子的匪寇将女子往地上一丢,猛扇了她一巴掌,“叫嚷什么?有你叫的时候!” 清容见这架势,浑身打着哆嗦,阿珍也好不到哪去,不过还是因生着一股要保护清容的念头,挡在她身前。 “行了!就这点好处便收不住了?”说着便往四周扫了一眼,“什么人在那!”那贼寇的小头目,一下便往清容的方向看过来,“出来!” “有人?我去瞧瞧。”说完,便集了人手,往清容这边来。 清容与阿珍躲在那,瑟瑟发抖。 可那人直接过来,一把抓起清容,从阿珍手里将人夺过来,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生的什么模样,还带着帷帽。”说完,便一把掀翻了清容的帷帽。 那个人看见陆清容的眼神顿时冒了光,忙赶着呼喊同伴,发出令人不适的笑声,“看来今日下山收获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