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命,又递了牌子,准备金盆洗手。
她觉得他对她是特别的,直到现在,他准备娶太子妃,准备纳妾,却不曾说过她的去留,她不禁慌了神。
是了,缘绮待在他身边那么久,他最后不还是相信她,没有相信缘绮吗?许是她杞人忧天了。
她回了别苑,她的丫鬟灵儿迎了上来为她拭汗。
灵儿是她带来的,她在这边稍稍安了心,有她陪着,她也有了安慰。
“姿汝呢。”姑娘还未用膳,奴婢让她去取饭食了。
姿汝是太子赏给她的,看,他还是在意她的。
只是心中难免不安,有点不知所措。
……
翌日
锦瑟这一晚终归是睡得不安稳,起身后也是心事重重。
“灵儿,你随我一起走走吧。”
“是。”灵儿答道。
锦瑟又看向姿汝,道:“三个人太多,兴师动众的,难免落人口实,你便在苑里等我吧。”
姿汝颔首道:“是。”
姿汝皱了皱眉心道:你的存在已经落人口实了。
锦瑟看着姿汝,同是殿下的人,她跟缘绮不同,一直以来安然本分,心如止水,好似什么也不值得她费心,同样也不会看不起她,不曾逆反她,她有些庆幸。
锦瑟离去后,便漫无目的的走着。
“灵儿,让你探寻的事可有了结果?”这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皇宫如铜墙铁壁,难以递传消息,出宫方便了不少,所以她千求万求才跟着他出了宫。
其实还有一条路,留在东宫,太子随陛下出宫避暑,大部分东宫随侍随行,外强中干,可以趁机给以致命一击——或栽赃陷害,或军机泄露。
不管哪一样也够他喝一壶了,可是她还是出了宫。
“白小姐住在宿雅别苑,宿雅别苑在避暑山庄南门处。”灵儿回道。
要问锦瑟如何知道白家小姐的,这是她偷听到的,自传出太子要娶妻的时候,她便开始不安,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去寻他,门外的小德子告诉她,殿下在议事,让她一个时辰后再来。
作为杀手,隐匿气息对她并不难,第一次探查,不是为了任务,而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那日太子与东宫幕僚商议,择白家小姐为妃,是否可行,她不禁想瞧一瞧这位世家小姐是何模样。
灵儿是她的奴婢,更是她的助手,帮她熟记京城势力,做她的妙囊。
灵儿道:“姑娘三思。”
锦瑟:“我不如何,只是看看。”只是看看,锦瑟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心道。
宿雅别苑很大,同它的名字一样雅致,安静的仿佛一片净土。
她们走着,遇到了一处奇观,别处都在艳阳之下,只这处阴雨连绵,凉风习习。
细雨绵绵得落在荷塘之中,而荷花池中也不是满目残荷,反而开的正艳,相得益彰,别有一番意趣。
荷花池上薄雾流转,缥缈虚无。
锦瑟不禁踏上木质拱桥往前走去,视野内也不再只是雾气,便见一白衣女子正在沃盥,锦瑟便想到了这句诗:日照澄州江雾开,淘金女伴满江隈。
洗手焚香后,悠远旷渺的琴音袅袅传来,举手投足之间也赏心悦目。
锦瑟轻问道:“是她吗?”
“是的,姑娘。”
“走吧。”
走的远些了似乎也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琴音。
这边,白觅烟也停止了奏琴,将手放在水里濯洗。
白觅烟问道:“走了?”
桃韵答到:“走了,姑娘。”
白觅烟轻轻的擦着,又垂眸将手帕叠好,道:“竟然如此按耐不住性子,那便容易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