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承认，是我发现了她袖口的血迹。”

“在袖口？”

“是的，袖口沾满暗红血迹，可能她还没有发现。我怕冤枉她问了她当时可曾靠近过素玉，她说害怕脑中空白，只知道尖叫并没有靠近过。”

乔原倒显得很轻松，“素玉死了算是解决了很大麻烦，即使她不死我也要想个办法将她扔在这荒野之地，她有可能已将她怀疑的事情告诉了李凤将军。”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觉得对不起她。”

“你说明月为何杀她？”

“我试探过她，想终止偷换身份的计划，我从没在一个人眼中能看出那么多情绪，恐慌、着急、渴望，她对这个公主身份的渴望让我胆寒。她杀素玉，只是因为素玉看出我和她之间的蹊跷和不寻常，互换身份与其说是我的计划，不如说是她怕素玉毁了她的计划。”

乔原道：“我们还都小瞧了她，当初第一次见她我就十分厌恶此人，竟能如此心狠手辣，若是这样的人跟着你到了韩国，我只怕你也会被她玩在股掌之中。看见素玉尸首时我就不信是盗贼所杀，任他胆子再大武艺再强，也不敢在五百人的守卫下摸进公主的房中行凶。幸好公子陈不追究，李凤粗枝大叶，否则我们这计划只怕要露馅。”

“你方才说素玉可能跟李凤说了什么，你有没有办法从李凤处探点消息出来？”

乔原想到李凤虽是个粗犷的汉子，为人却极忠义，要是知晓自己所护驾的公主有“偷龙换凤”的计划，忠和义不知他要作何选择，“我试试他的口风吧。”

没想到李凤先找到乔原。他屏退左右的人，坦率干脆的问：“凌远兄弟，李凤从前是个樵夫，砍柴打猎，养活上下十几口人实属艰难，因你推荐我做了伍夫长，才一步步有了今日的身份和事业，一切皆是蒙凌远兄所赐，我视你作兄弟亦是恩人。哪怕今日这个护嫁小将军也是姚工正举荐，但是，你也莫要把我当外人，我只问你，你和长明公主是不是要刺杀公子屡？”

乔原既松了口气又很震惊：“你为何突发此问？”

李凤道：“传闻公子屡这人好战，边境几处战事皆因他而起，国君不胜其扰。你和长明公主不是借此时机刺杀公子屡？若此事是真的，李凤愿助一臂之力。”

乔原决定要用乔临溪的自由堵上这一把，他道：“李兄武力过人，我若不举荐你倒埋没了人才，你能做这将军也是你的本领。”他把手掌重重地拍在李府肩膀上，沉声说道：“确有一事瞒你。”

李凤睁大眼睛等着。

“我与长明公主从小相依为命，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阴差阳错她竟成了公主，我不忍她孤身一人远嫁异国，但是君命难违，只能想了个逃身之计，让另外一个女子代嫁。”

李凤紧握腰间的重剑，沉默良久，才道：“凌远兄因此才选了我做护嫁将军？你确定我就能卖你这个人情？”

“李凤，我选你是以防不测之事，若真有个不可预料的事出现，我只能靠这个人情迈过去。悄无声息地换过身份后我自会让长明公主逃到天涯海角去，谁都不知道此事，但是素玉找过你，我不知她对你讲了什么，我想对你坦诚相告。”

李凤叹息道：“凌远兄是要让我做不忠不义之人。我食国君之禄，若当作毫不知情，是不忠，我回去还有脸面做那梅县的副将？”乔原紧张的看着他。

“你帮我数次，是我兄弟，若揭发你们计谋，是不义。”

“唉——”李凤一把将剑插进土中，付之一叹道：“只要此事不影响楚韩两国关系，我就帮你一次。这么说来，时常以公主之名唤你过去的侍女，才是真正的公主？”

乔原点头承认道：“是，她就是我小妹。”

李凤拔出地上的剑转身回营，说：“李凤知恩图报，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乔原在他身后行了个大礼：“李兄，凌远谢过了。”

李凤摇了摇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