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
韩维双手攥着草席,双目无神地望着黑漆漆的牢顶,身体像浮在云端,忽的一下开始坠落,他全身痉挛蜷缩在一起,发出低哑的声音:“父亲一辈子侠义正直,却遇到了你们。”
李偃离开地牢时又回身轻描淡写来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你引诱长明公主一事,国君十分愤怒,已赐你宫刑,公主也被召回王宫等着深秋出降。”
韩维对着他的背影凄厉而愤怒的吼叫:“李偃——”这一声喊,震的牢中草屑沙沙作响,老鼠沿壁奔逃。窗外是七月的酷暑,他跪在草席上浑身颤抖发冷,“宫刑,哈哈哈,不如现在就自戕,何必要受那屈辱。”
此刻他十分思念乔临溪,突然想起和她在钟吾时霞光满天的傍晚,她举着一束野花浅笑吟吟走来。他真想拥她入怀,抱着她哭上一场,“五妹,我现在不能死,哪怕拖着残败之躯也要杀了李偃,带你离开。”
乔临溪独自坐在屋中等候黄陵侯修书后的结果,清晨等到日暮,她紧紧握着剑,若等来的是韩维已死的消息,那她就用此剑替他报仇。若是世上没有韩维,她不知道每做一件事的意义是什么,从前的侠客梦、他温柔的声音、溪水一样的浅笑,还有他的包容,都将不复存在,一切她愿意做的事情都因为有了他而变得更鲜活有力。
她等来了王宫急召她回宫的消息。她拒绝反抗,直到姚礼跪在地上恳求她回宫,她才放弃挣扎。
临行前对乔原说:“一定替我打听到韩维的消息,若是他死了,你就将我和他葬在一处。”
乔原看着远去的马车浑身发寒,她竟然这么狠心,为了一个男人连命也不要了,“韩维,但愿你还活着。”
乔临溪带着明月进了宫中。
在宫外等不来韩维的任何消息,进宫更无法自由行动,她魂不守舍,走路也飘飘忽忽,直到见了太康公主,喊了声“大姐姐”,才伏在她腿上痛苦哭起来。
太康听她讲述经过后扶起她,安慰道:“莫慌,就等着乔原的消息吧。事已至此,生或死都已成定局,原来李偃是这样的人。”
“我心里难受,我怕他被扔进荒郊野外活活的熬死了,而我却没能救他。”
“我有一名侍卫,这几日我让他出宫打听打听,但是你答应我,若是韩维还活着,从此以后不能再相见。”
乔临溪摇头不肯答应。
太康道:“你不再是姚府捡回来的丫头,你现在的身份注定你的姻缘身不由己,还和一个平民男子交往甚密,你会害了他。”
“我们从小相识。”
“国君会听吗?”
她的双目失去光彩,呆滞的应道:“太康公主,你先派侍卫去打听吧。”
两日后,乔原和太康的侍卫申棕同时带来消息,韩维引诱公主兼行刺命官已被司败署收押,欲施宫刑。
乔临溪脑中嗡嗡作响,脸色变得煞白,乔原也跟着不住叹息。她逼着自己往好处想:“好歹他还活着。”
之前在司败署查案宗时翻到当年萧染的案子,他曾说过:“这个刑罚不如直接将人杀死,活着只有痛苦和耻辱。”
临溪捂着呼吸不错的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就地坐在脚下的石阶上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有办法救下韩维,黄陵侯、韩维的宗主卢国老和仲师父,还有自己。灵邵才走了五天,仲师父少说还要七日左右才能到此。
“我去求国君,哪怕拖延些日子也行,最后实在不行我就闯一闯司败署。”
乔原从没见过她这样发疯而冷静,一脸的恨意,知道劝不住,只得说:“大哥尽我所能帮你。”
得知消息后震惊的不止乔临溪,还有黄陵侯。黄陵侯气的把笔扔出阶外,气的胡须直颤:“李启川简直目中无人,我忍耐包容至今,他做的太过了。”
而李偃去见黄陵侯之前已想好说辞。
黄陵侯满面怒色等候在堂中,退去身旁下人开口就问:“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