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的青梅(2 / 3)

出房门。夜晚恬静幽雅,清冽的冷风吹翻衣角,吹乱发丝。苗圃被白雪覆盖,没有雪的暗影处也像白纸上的水墨。谭叔日益枯焦的生命、未报的杀父之仇,还有答应过临溪回去郢都的承诺,都弄得他焦头烂额。韩维吸着冰凉的空气企图让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一点。

那日离开郢都,乔临溪说会在雪夜仰望头顶的夜空,猜想彼此在做些什么。他从怀中摸出金蚕,他们二人互赠的第一份礼,疲惫时真想见到她笑意盈盈的脸庞和鸟雀一样的吵闹声,“也许我要食言了,绾绾。”

忽听到雪的“吱吱”响声,他警觉地回头,发现是海棠踩着厚雪慢慢走来。他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问:“深更半夜你怎么出来了?”

海棠道:“我跟母亲说谭叔白天咳的比以往厉害,深夜再来瞧一瞧。”

韩维道:“父亲已经睡下了,自我回来难得见他睡的踏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我父亲,我不知如何报答你。”

海棠从他手中抽出手臂径直走向一块石头:“你也过来坐会,很久没和你说话了。”

韩维掸去石头上的积雪,把斗篷铺在冰凉的石头上让她坐下。

海棠小心翼翼抬眸看他:“谭叔的病怕是好不起来了,岁数大身体不如从前,许多病痛连大夫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开些养身静神的方子。”

他满身的疲惫,声音也有点哑:“他的病来的太快,我有些措手不及,一点准备都没有。”

“谭叔不是你的父亲,对吧?”

韩维震惊地看着她。

“我听过灵邵喊你少主。谭叔是你从前的仆人对吗,他想对你好想扮演你的父亲,可是他又跨不过横在你们主仆间的距离,所以他这个父亲太奇怪,至少我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父子,他待你太客气了,你究竟是谁?”

韩维皱眉回想他与谭叔之间的关系,谭叔用敦厚朴实的微弱能力将他养大,他则对他敬爱有加,从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

“也许很多人都怀疑过,只是觉得没必要去打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呢,从哪里来?”

韩维企图岔过这个话题,又想起与她从小到大的情谊,不忍再相瞒:“他确实不是我父亲,对我的养育和父亲已没有差别,谭叔从前是我们韩家的管家……”

他轻描淡写把曾经发生的事尽数相告。

海棠欲伸出手安慰他,所做的动作却是把手往袖子里拢了下:“小时候虽知道你与灵邵是兄弟,可是你们二人明显不同,灵邵行事畏首畏尾,而你向来不卑不亢。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无法改变,可见你并非出生在寒苦人家。你曾经总说有未完的大事要做,是指报仇这事?”

韩维点点头,道:“今夜我们只看雪,不说那些不快的事情了。”

两人都沉默不言,望着轻柔的雪花从灰暗的空中缓缓落下。韩维因两人间的沉默慢慢拘束起来,他有很多话要跟海棠说清楚。哪知海棠伸手接了几片薄雪,轻声道:“我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韩维猛然转首看着她,她秀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是双眸骗了人,那双哀愁、悲伤的眼轻扫过韩维的目光。

他的心和双腿一样沉重,满心的愧疚和不忍。海棠的心意他一直都明白且婉拒,从最初因为报仇的阻碍到身份上的差别,再到后来认识乔临溪后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隔了很久他才问:“是夏恒吗?”

海棠笑的很勉强:“这一年来夏公子日日登门拜访,刮风下雨也没落下,我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他一片真心感动,你说对吧?”

“夏恒品貌无双,也只有他能配得上你。”

海棠哀愁的双目忽转变成一瞬的怒火:“哪怕是刚才,我还抱着希望,以为说出婚期你会阻止、会抓住我不让我嫁人。”

怒火稍纵即逝,转而成晶莹的泪水,她盯着他,有怒气、有心碎、有哀怨,这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上自己。母亲也许说的对,感情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真心就能得到,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