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先去我马车中等待片刻,我进去同侯府的门客说几句话。”
“那晚辈在远处等候李先生。”
在府外等的时间有点久,韩维稍觉无聊,把目光转向驾车的车夫。
车夫的双目虽无神,眼中却有一丝清澈感,可见他实际的年纪应该比外表年轻的多。韩维怕吓着他,把他当个孩子问:“你在李家多久了?”
车夫摇了摇头。
韩维:“都说李先生有德有才,他确实和善。”
车夫盯了他半天,重重点头。
韩维:“你天生不会说话?”
车夫用手指指脑袋,又摇头摆手。韩维装作听明白了,跟着点头应和他:“你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会写字?”
哄孩子似的提问,韩维居然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车夫点头表示他会写字,这样粗鲁的人竟然能识得字,“难得,难得,是李先生教你认的字?你多大了?”
车夫蹲下身用手指在泥地上写下三十五,笔力有劲,把指头都按红了。
韩维以为他只是口不能言才显得呆滞,“交谈”下来才发现他不足之处也在头脑,比常人稍显愚笨,能听明白一些简单的问题,再深一点的问话连头都不摇,只是默默看着别人说话的嘴巴。
李偃待韩维为上宾,同他谈今论古、地理天文,韩维虽没有独到见解,但是能一一对答。
李偃赞赏道:“我以为你只是个武夫,原来学识不浅,一身的贵气想必也是高门贵族出身,你父亲是谁,选择在仲都尉身边历练,确实选对了人。”
韩维不知李郊尹的为人,不敢说出任何关于自己过往的实情,他难堪的笑道:“我出生穷苦人家,并没有显赫的身世背景,从小跟着师父学艺,认得的几个字也是师父所教,通身本领都为师父所授。”他经常编造另一面身世,谎言编久了,说出的话竟十分顺溜。
李偃看这年轻人一身的朝气,赞不绝口:“我曾经也是黄陵侯的部下,莫笑我自夸,当初在侯爷的部下当中,我的武艺也算是出类拔萃,不过已多年没有再拿剑了。今见贤侄这般朝气飞扬,把我骨头里的痒痒虫都勾了出来,要不要跟我过几招?”
韩维道:“先生有温文儒雅之质,您要不说,晚生确实看不出是有武艺的人。”
李偃笑曰:“活的久了,岁月确实会给人沉淀许多本来没有的气质。”
难得见到父亲心情大好,还取下墙上挂了许久的剑,李偃两个儿子皆来助阵观看,在边上呐喊助威。
韩维轻看了李郊尹,他年纪虽大,使剑的力度并不像多年未练的人,他每一招式都干脆利索,剑道有力沉稳,只是在速度上韩维更胜一筹。
几个招式下来,韩维暗自吃惊:“刚才我太自大还想要虚让李先生几招,看来只能全力以赴。”
两把互不相让的剑声在老松之下显得清脆有力。韩维毕竟年轻劲拔,剑与手几乎融为一体,招招奔逸绝尘,始终把李偃刚猛有力的剑压弹回去。当剑锋指向李偃的喉咙时,才恐慌的迅速收剑请罪:“让李先生受惊了,晚辈太过投入,险些伤了先生。”
李偃被年轻人挑起的满身热血因抵在脖子上的剑顿时凉去一半,他仿佛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或是他感觉自己一直在等待被刺喉的那一刻,他神思恍惚了一下,忙扶起韩维:“无事,是我年纪大了胆子也小。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生龙活虎。”
韩维因刚才的唐突和鲁莽,更是谦和谨慎,不敢多说一句话。
二人坐在老松下的花坛边一起擦拭手中的剑,李偃摸着剑刃上一个个豁口叹道:“这把剑跟了我二十多年,饮过许多人的血,如今和我一样不中用了。”
韩维抬头看了一眼,也许悬挂墙上的时间太久,剑身有大片暗沉的锈迹。
“贤侄手中的是把好剑,也是你师父所传?”
韩维从进李府那一刻起,就担心手中的剑会引起李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