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弯月赞道:“今夜的月亮真圆啊。”
乔临溪生拉硬扯拽走韩维,去后院的路上步履慌乱,难怪从昨日开始,姚府的下人得闲了就凑在一起议论“新来的姑爷”,没想到议论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为何称我姑爷?”韩维原本跟大家一样疑惑,听见“五姑爷”时也猜着了大概,想听听乔临溪怎么解释。
乔临溪埋头走路,压根不搭理他的任何提问。
赏月的小别院与乔临溪的住所仅一墙之隔,平日没有人住,她和姚青青常来此玩耍,院子只有麻雀大点,几棵嫁接过的银杏树把院子撑得满满当当,里面秋千、石桌、椅子都有。
二人在石桌旁坐下,临溪从篮中端出两碟果仁和一盘五香豆子,摆好后又神秘兮兮从篮子最底下拎出一坛酒,道:“这是舅舅特意留给我和青青的酒,甘美醇香,我为你斟上,你品品看。”
韩维端起酒杯抿上一口,细细品尝:“不错,清香四溢唇齿留香。”他放下酒杯继续追问刚才的疑惑:“他们称我五姑爷,你知道原因?”
“真要知道?”
韩维点头轻笑,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模样。
乔临溪也抿上一口酒 ,把两年前借谭昭之名拒绝张家小公子纳彩一事轻描一遍,越讲越心虚,脸颊烫成一片。
他眼含笑意,盯着月下羞怯柔美的姑娘轻声道:“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就被定下终身?”
乔临溪微惊:“等你离开郢都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丝毫不会影响你娶妻生子。”
“我不介意你拿我做挡箭牌。”
临溪急着岔开话题:“你说有事相告,究竟是什么事?”
月牙已爬至银杏树梢头,韩维神色淡然,问她:“你一直好奇郢都人和南方人的不同,天上的月,你觉得南北有没有差异?”
“天上月是同一轮月,肯定到哪都一样。”
“不,月有不同,我在舒窑只能看见它的孤独,今夜月却皎洁如银,可能是我回到故土的缘故。”
乔临溪一时没理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随着他的节奏感叹道:“郢都人热情,看月就是暖的,你性子清冷,赏月自然带进情绪,看什么都是淡淡的。”
“可我也是郢都人。”
她以为他还在拿“五姑爷”一事在打趣自己,忙反驳:“你不能算。”
韩维凝望她的双眸,犹豫片刻,所有秘密都憋在胸口想一吐为快:“绾绾,我的故土是郢都的樊玑城,我不是舒窑人。”
临溪知道他为人向来一丝不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话,试问:“你生在樊玑城?就是我知道的那个樊玑城?”
他点头道:“当年是我在樊玑城的树林中先发现了你,那时候你才五六个月。”
乔临溪本是闲散地半伏在石桌上托着额头,他话音一落,忙坐直脊背,等着他换副玩笑的神情:“我骗你的,傻子。”
“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是樊玑城的人?是你捡了我?”
“我本姓韩,名维。在钟吾时我跟你提过我的身世,其实我是从樊玑城逃难至舒窑。躲了十几年,直到四年前第一次回到郢都。”
乔临溪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家经历了什么变故,为何要逃?”
韩维从那年林中发现婴孩一事讲起,一直说到他提剑斩断卢子楠的右手方止。乔临溪将信将疑,摇头追问:“你父亲曾是郢都鼎鼎大名的韩国蔚,我在校场习武时还听人私下议论过他,原来他是你父亲?还有,明明是大哥捡了我,你一定听我讲过身世才来诓我?”
韩维叹口气,似是有惊无险,笑道:“那年我兄长十分反对我收留弃婴,乔原毕竟大上几岁有决策的能力,毫不犹豫就把你送回姚家。知道你的身世后,我很羡慕乔原有机会抚养你长大,也侥幸你跟在他身后能平平安安的。那年四月捡到你,八月韩家就被贴上封条,还好你是有福之人,没留在我身边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