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要是不便给我看,我不敢多问。”
临溪把玉佩举在他眼前来回晃荡:“没甚要紧的东西,就是块残玉,也是我娘留下的东西。”
韩维微惊,又是绿稠缎面又是玉佩,只怪当年太小,捡着那孩子时没想过细看,不知襁褓中有没有关于她身世的东西。他问:“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少,我能不能看一眼?”
“随便看。我大哥好几次想砸了它,又觉得可惜。”
他接过这块绿玉,苍翠欲滴,是官宦子弟会佩戴的上等好玉,少见的是玉佩上的图腾——桐雀戏珠,纹饰别致在桐雀嘴边那粒珠子,是就着玉的质地纹路生成的一粒鲜红耀眼的红珠,他问临溪:“是乔兄告诉你,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临溪搓搓手,显得不确定:“或许是吧,兄长没有明说,只说是襁褓里的东西,想砸过几次,又念在可能是我母亲的遗物,不忍心下手,嘱咐我不要拿出来。玉上本有字,他把字削掉才给我,我问他削去的是什么字,他又推说看不清。我看这玉的质地和纹样,一定是大户人家的东西。”
“你也觉得它是公子贵女佩戴之物?”
临溪连忙道:“别误会,我不敢乱猜测自己身世。试问哪个贵户会养不起一个孩子,还要扔在林中,必有其他缘故,我不想细究。”她玩笑道:“我现在就是姚府的半主,说不定生父母家还不如姚家。”
当年在林中,韩缜要把孩子扔掉时,韩维无能为力只得任由乔原抱走,连孩子的性别都没弄清,何况是襁褓里关于孩子身世的线索。乔原隐去的字,想必就是临溪的来处,他那么怕外人知道,显然是知晓了临溪的身世并怕对方将她认回。
韩维很想跟她和乔原承认自己就是当年林中的小韩维,这样一来,乔原或许会把玉佩上的秘密说出来,可惜,他自己还是一身的秘密。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韩维问。
“冬月初三。”
“谁告诉你的?”
“大哥算着日子给我挑的生辰。”
他把玉还给临溪道:“也许你出生的时辰不好,乔兄削掉玉佩上你的真实生辰,选了一个吉日,据我的认知,这就是块普通的玉。”
临溪翻遍全身除了金蚕,确实没有其他可送出手的小礼,复又把金蚕送出,右手作捋须的模样,学老翁的口气:“五十年后你再看见金蚕,会摸着胡须对后辈讲:这金蚕啊,是当年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少侠相赠。你说这样岂不有趣?”
韩维忍俊不禁,胸怀畅然,摩挲金蚕轻声道:“我就当它是信物了。”
临溪侧首问:“你说什么?”
他脸上窘迫,结巴道:“我,我说我要好好保管少侠的金蚕。”顿了一下,谆谆告诫她:“少侠并不好当,你回去后不能再像这次的鲁莽。其实行侠仗义的人没有几个,他们拿起刀剑只是迫于生计,才选择一条更极端危险的路,他们是用命讨生活。
看看你手臂上的伤,连陆那一刀再精准些你小命就没了。我不是要打击你的决心,扬善除恶也有很多办法,一个女子不管是地位还是体魄,生来弱势,做剑客会比男人更加危险。”
“我以前想的确实简单,光想着当剑客是件趣事,却没有胆量去做除恶的事。季府的这场砍杀中,那么多人死在我眼前,血流遍地,断肢残腿,我很害怕,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是个无知的人。”
“和人命牵扯上的事情都十分危险和骇人。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你又是为何选择这条路,你就不怕危险,不怕搭上性命?”
韩维不想瞒她,又不能全部告诉她,简短回道:“我和你一样无父无母,五岁那年,我父亲被蒙冤迫害,母亲被逼自杀。我从小跟着叔父过活,后来有幸在卢侯府遇到师父,跟着他学武,走了师父相同的路。我踏上这条路只为报仇,找到杀我父亲的人。”
临溪:“你的仇还没报?”
“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