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派系,追随水神的神官与审判庭、出身海军的终身勋爵和新贵、以及以政治活动和商业往来进行爵位垄断的世袭贵族。
贵族们互相掣肘,以姻亲来互相联络、交换利益,其错综复杂的程度,和智慧宫里那本描述赤、花、树三神共治的大头部不相上下。
开阳躺在病床上,听着我的描述哈哈大笑,他的小女儿陪侍在一旁,瞪着一双懵懂的眼睛问我那和《岩王帝君治世疏》是一样的东西吗?
“小孩子不懂事,摇光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开阳经历一番劫难,眼窝凹陷脸颊瘦削,好在神智尚且清楚,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什么,只是这孩子已经开始读帝君的疏论了吗,可真了不得。”
“小孩子哪里懂得这个,她喜欢乱翻我书桌,也不管看不看得懂,看见哪本厚就拿哪本去看,让你见笑了。”开阳星本人是个威武粗壮的汉子,但说起孩子却是满腔柔情,他摸摸孩子的头发:“爸爸给你买了小狗,出去找小狗玩吧。”
孩子不在场,自然也不必遮掩,我率先发问:“凝光说你中了毒,到底怎么回事。”
“不单单是我,罗彻斯特的家主也中了毒。那天他邀请我过府一叙,那毒就下在了送来的茶里。”
“我喝不惯枫丹加了牛奶的茶,只是抿了一口,不然早就去见了帝君喽。”
“茶里面加了牛奶对吗?”我反复向他确认。
开阳苦笑:“都喝到嘴里了怎么会错,我还是等赫狄特喝了之后我才喝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下毒,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大部分的毒物碰上牛奶都会引发变性凝乳,出现络合物沉淀。倘若你喝下去的时候没有出现絮状物,那么下毒的时间非常短,至少也是在三分钟之内。也就是说,下毒者很有可能是在会谈室的门外动的手。”
我开始一点点地进行复盘推理:“你说赫狄特也喝下去了,但这不排除自导自演的可能性。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需要承担大部分责任,对此罗彻斯特家有什么解释吗?”
“很遗憾,没有。他的长子似乎认为是我招惹来了贵族激进份子的报复,连累了他的父亲。”
“贵族们的反对可比那杯茶来得早,不过是逃避责任的托词罢了。不论幕后主谋是谁,在拒绝商谈的情况下,罗彻斯特家都要把这个黑锅背稳了。”难掩疲惫地揉揉眉心,处理掉一个继承人没什么难度,但让始作俑者逍遥在外可不是我的作风。
“放宽心,那可不是我们该愁的。来,喝茶喝茶。”到了这个时候,开阳还有心思开解我。
“年轻人做事别那么急躁,欲速则不达,说不定这个时候有人比你还着急呢。”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急,我家纳西妲还在须弥等着我,须弥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要处理。于是我相当不客气:“如果万事顺遂、徐徐图之自是不必急躁,但如今我有两国要事需要处理,可没闲工夫陪您喝茶。”
“着急也没有用,”开阳躺在病床上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对方更加警惕,到头来得不偿失。”
虽然这话听得很生气,但开阳并没有说错,现在的主动权并不在我们手上,焦急也只是在折磨自己做无用功,但这仅仅是对他而言。
我不在乎主谋是谁,也不在乎他们有多大的阴谋,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
你会在乎死人带来的威胁吗?
这就是我和其他人最不同的地方,他们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我想着怎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我反问开阳:“那您真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了吗?”
他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给孩子买了小狗玩嘛,璃月的品种在枫丹可难找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说的重点不是狗,而是说——枫丹的水路如今已尽在他掌握之下。
不然在异国他乡,哪里能如此之快地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