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囚牢。
理论上是这样的。
生论派的著作中有提过意识是灵魂的延申,他们做过催眠实验,得到的结论都是没有光亮的无际空间。
但我的不是。
恰恰相反,我的眼睛要被面前的光彩闪瞎了。
金黄色如磐岩般安定的应当来自帝君,翠绿色生机浓郁的应当来自纳西妲。至于蓝黑色的,潮湿粘腻,带着海腥味,应当来自漩涡魔神奥赛尔。
那这股银灰色的是怎么回事?
虚无飘渺,像是雾气一样伴随着呼吸起伏。它安分地龟缩一隅,不与神明的意志争抢地盘,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这可真是奇怪。我站在这里,本就是自我意志的体现,其他的力量都来自神明,那这股灰雾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生出了几分好奇,伸手触碰。
冰凉而恐惧,这是传达而来的第一感觉。它就像是危险的锋刃,美丽,闪耀着致命的光芒。它来自被埋葬的地底,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和怨愤。
原来如此啊,你来自那里啊。我恍然大悟,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标注好价码的命运中的必然。
命运悄声低语,得到这份力量,便注定要与祂们纠缠不清,即使如此,你也愿意被无法抵抗的洪流裹挟着向前吗?
人类的力量多微薄啊,就算拼上一切,都无法让世界的枝桠移动半分。既然如此,得不得到力量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从蝼蚁变成稍微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
是啊,人类就是这样渺小的存在。但正是因为人类渺小,才要千方百计地寻找生存下去的办法。
游戏空间内,阿鸠和昆均各自捏着一个手柄对战。若陀龙王存活了太久,经历的磨损让祂忘却了许多事,还好,这一位来访者,祂永远都不会忘记。
“看样子你在这里过得颇为舒心。”来访者在若陀龙王身边盘腿坐下,这里简陋寒酸,但是男人却像是坐在华堂之上。
“尚可,在这里可以稍微逃脱一会儿磨损带来的痛苦。你也来试一试如何,摩拉克斯。”
钟离,不,摩拉克斯打量着面前的银蓝屏幕,目光流连过列表上的游戏,随手选择一个进入。
“确定是这个吗?”昆均笑着递过自己的手柄,阿鸠不满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我是个新手,还是选个稳妥点的。”摩拉克斯按了按手柄,熟悉了一会儿操作机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祂知道若陀龙王顺着地脉来到这里,但是祂不准备阻拦。既然龙王能找到容纳自身的地方,祂也乐意见到老友脱离桎梏,找到顺心的生活方式,与人类和平共处。
“对了,这里的主人,那个小姑娘,我在她的灵魂里看见不止你一位魔神的力量。”眼看着阿鸠要落入败势,昆均赶紧开口,转移摩拉克斯的注意力。
“她很聪明,颇受草神信任,”摩拉克斯的攻势暂缓,“在对阵奥赛尔时受了伤,我帮了点忙。”
不止是昆均,连阿鸠都看了过来。是什么伤,让她的灵魂都打上了神明的烙印。不过若陀龙王不是会揭朋友老底的性子,听一听也就忘了。
“那有你的力量助阵,想来应该安稳无虞了。”阿鸠小手倒腾得飞快,但仍挽救不了颓势,她悄悄地踢了一脚自己的半身,示意来点狠的。
摩拉克斯看了过来,凤眸沉稳,恍若高天上永不悬落的太阳。
昆均挑眉:“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她灵魂上的异变很明显,是个非人种都能看出来。”
摩拉克斯沉默不语,屏幕里的小人失去掌控者,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很快就被阿鸠一招击杀,留下了KO的字样。
祂站起身,很快离开,脚步匆匆,不知要去向何方。
“嗤,我还当老石头终于开窍了呢。”阿鸠赢了一局,心情正好,“祂不加把油,人就要飞走喽,她可不是会乖乖呆在原地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