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抵船费。
这股味道熏得我眼前发黑,直直地往前杵了个栽楞,幸好甲板边上有栏杆拦着,不然准一头栽进海里去。扶着栏杆喘了口气,已经过了十点,太阳高高挂在天上,让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过着热气,心里头发闷,连呼吸都困难。
负责取样的船只带了六支样本回去测验,捞上来的海货一半送去研究院一半进了实验室,一半进了食堂。当然,鳗鱼肯定是不会往食堂里送的,全部烧了取骨去做底材。
魔神的残肢碎片是一点都没捞着,想来那枚种子也已经被祂消化掉,这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码头的炼金阵还留存了一点祂的权能,还有公子的邪眼和魔王武装,够我们研究好一阵子了。
公子如今被关在研究院里,如今暂时顾不上他,名为拘禁,实则好吃好喝地养着。
爱米洛娅拿着行程单子,各项申请和开支报告一项一项地念给我听。听着听着,清脆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变成了嗡鸣,眼前的报告也变成一只只乱爬的蝌蚪,胸口像是压了上百斤的压舱石头,将整个儿肺沉进海里,一□□气儿都喘不上来。
爱米洛娅念了半天,院长一句话都不说,她把手上的报告一扔,正想问问院长是个什么主意。却看见原本好好地坐着的院长仰着头,瞳孔扩散,血一点一点地从鼻尖流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滴。她尖叫一声,扑上去抱住胭棠,伸手去擦淌得满下巴的血,还没擦几下,她怀里的人头一偏,一口血吐在她衣领子上,污了今早新换的蝴蝶领结。
鲜红的血液浸湿了蝴蝶的翅膀,无翼的飞蝶,只怕是危在旦夕,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