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因她心爱之人早已有了旁人!
也不知那女子与苏桓说了些什么,只见苏桓转过身去,而另一旁作陪的男子架着他的胳膊,搀着他一步步往家中走去。。
那女子停留在原地,于茫茫月色下目送着他们离开。
待那女子归去,如意方才往家中走去,她急吼吼地寻她家小姐,却得知她家小姐与苏桓一道呆在了书房。
她在书房外站了一夜,等到日升月落,等到她明了,她终会对她小姐守口如瓶。
所以在船上的那些夜里,如意许了很多的愿,她见小姐有了身孕,苏桓也对嘉宁越来越好,便以为自己的愿灵验了,愈发诚心,甚至不敢再咒李淑华,怕海神因她恶毒而对她的心愿置之不理。
除了颠簸,海上的日子很是自在,周嘉宁甚至生出了在这海上漂泊一生的想法。
然而,船靠岸了。
*
苏桓是被当今圣上选中的人,周嘉宁起初并不明白这选中是何意,直至她临盆之时,险些一尸两命。
周嘉宁这胎怀的很不容易,许是这孩子是在船上被诊出的,所以也生得调皮些,多少有些闹腾她。她胃口也变得格外不好,往往前头才吃进去,后头便又吐了出来,整日昏昏沉沉,总是困倦。
苏桓入了翰林后便成了个大忙人,在官署的日子比在家还长,周嘉宁见他如此疲累憔悴,便不想再与他添置烦恼,不论自己多难受,只道忍忍便是。
然而苏桓却与她想的不同,无论多晚苏桓都会回到家中,怕吵着她,他总是要净过手暖过身方才上榻。
他知晓周嘉宁怀胎不易,便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万般不敢惊扰了她,可她似有所觉,回回都能滚进他怀里,他低头失笑,替她揉捏酸胀的手脚,哄着她安安心心入眠。
也不知她平日都做些什么梦,梦里还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躲,怕她压着肚子再难受,他每每都要在她靠过来时寻好位置,不叫她夜里也无法安眠。
可他到底不能一直陪着她,天还未亮他便要起身出门,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能陪她的日子已是他偷来的空闲。
他不知自己是因这孩子还是周嘉宁而升起的怜惜之情,他总是会挂心周嘉宁今日可曾多用些饭,那孩子有没有又闹腾的她难受,他也会为同僚间谈起家中娇妻爱子而失神,因他脑海中每每浮现的都是周嘉宁牵着一个小人儿的手在灯光下朝他招手,笑着唤他的模样,那小人儿跟周嘉宁长得很像,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甜津津地喊他爹爹。
他每晚都会小心地摸摸周嘉宁的肚子,想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他想孩子还是要像嘉宁些,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总是更讨人喜欢些,她的孩子,也理当被宠爱着。
可他也越来越害怕。
陛下选了他,他不知为何陛下会信他,但他知晓自己一定会如陛下所言那般去做。
他是陛下手中的一把见血封喉的刀,也是一杆杀人无形的笔。
他要陛下信他,只有陛下的信任才能令他在这云谲波诡的朝堂之上站稳脚跟,也只有陛下信他,他才有勇气去对抗这世间的不公。
他要面对着的不再是浩繁的书卷,而是叵测的人心、动荡的朝局、环环相扣的算计。
他要做纯臣,纯臣不该有牵挂,因为那会成为被掣肘的软肋,令他寸步难行。
所以他需要很忙,需要忙得对身怀六甲的妻子置之不理,需要让他的妻儿成为不受重视的存在。
可他做不到,他无法控制自己对周嘉宁和她腹中的胎儿漠不关心,他想他的妻子,也想他的孩子,即便再晚他也要去见她,因为家中还有等他的人,他的妻子要他陪着才能安然入睡。
苏桓知道自己走的并不是一条容易的路,他要做的是惩奸锄恶,是容不得沙子的利刃,是劈荆斩棘的刀锋,这条路注定是孤苦的,是布满鲜血的,也注定是要众叛亲离的。
但周嘉宁爱他,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