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不论身后苏桓的言语——“我没有,是我欠了她的。”
没有什么?没有背叛周嘉宁?没有想要以苏衡的命为交换,还是没有什么?
事到如今,我已不想再听他任何辩解,因在我这里,他已无半分信誉可言。
我以为的懊悔是知错就改,从前待周嘉宁不好便换着花样用着心思加倍对她好,我以为的爱她,应当是事事以她为先,把她的喜怒哀乐放在头一位。
可苏桓呢?
罢了罢了,我何必为这种男人而伤神呢,不值得也没必要。
如意出了口恶气,但脸上却瞧不出半点喜色,只是坐在我身侧,睁着一双空洞无力的眼睛与我说起周嘉宁婚后的那些点点滴滴。
周嘉宁与苏桓成婚的第二年,苏桓考上了状元。
喜讯从京城传来的时候,周嘉宁正在屋里绣花样,她从未绣过青竹,因他曾说过自己不喜青竹,只是他去了京城很久,她又担心他,不知不觉帕子上便已是竹节的模样。
外头敲锣打鼓,一叠声的热闹,很快那动静便从巷头传来了家中,她手上的银针还未放下,便匆匆忙忙地与婆婆赶了出来。
“大喜啊大喜,苏桓他高中了!状元郎!圣上钦定的状元郎啊!”
“现在可不能叫苏桓了,是状元老爷,得叫苏大人啊!”
“对对对!苏大人!”
婆婆抓着周嘉宁,犹不确定地问:“嘉宁,可是真的?苏桓他真的高中了?”
周嘉宁握着婆婆的手点头:“是呢,娘,夫君是状元呢。”
苏母喜极而泣,前来贺喜的队伍也将苏家围得水泄不通,周嘉宁在人群中也看到了周家的门房,他大力地朝她挥手,还像以前那样喊她小姐,说着恭喜小姐,恭喜姑爷。
周嘉宁不免又想到了出嫁那日,她记得当时也是这么热闹,他们也曾那么祝福她,恭喜她嫁给了如意郎君。
在他人眼里,她应当是极幸福的,有富庶的家庭,疼宠的父母、友善的婆婆、争气的夫君,顺风顺水,未来更是光明。
她抬头望天,炫目的日光刺得她眼眸酸胀,她眨眨眼,掩去那一瞬莫名产生的情绪,继而重又变成那个欣喜的状元夫人。
等到月上枝头,她终于得空歇了下来,如意陪着她招呼众人,也累得蔫蔫的,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多人呀,连水都喝不上一口呢。”
她说这话时脸红扑扑的,瞧着倒像是高兴着呢,果然,她又乐颠颠地绕着周嘉宁,说道:“小姐,姑爷他高中了,那以后咱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去京城啦?我还从未出过江夏,听别人说京城可热闹了,什么都有!”
周嘉宁揉了揉她脑袋,哄道:“若是去了京城,那便再难归家了,你可舍得?”
如意猫儿似的用脑袋蹭了蹭周嘉宁,满脸依恋:“小姐在哪里哪里就是如意的家,我要一直陪着小姐。”
周嘉宁也顺势靠向她,轻声说:“傻丫头。”
“小姐,你说姑爷什么时候回来呀?听人说状元要骑着大马游街的呢,街边的小娘子们都会投花,我们姑爷生得如此好,若是被人看上了可怎么办啊,不行,小姐,如意这就去收拾行李,咱们早点去京城找姑爷去!”
说着她还真就撸起袖子准备打点行囊了。
周嘉宁忙拦住这丫头,只道:“不急,再等等吧。”
等什么呢?
等他衣锦还乡,还是等他一封断绝的书信,亦或者他真的会将她接去京城?
即便是嫁给了他,她都不敢去猜她在他心里的位置,甚至前三个可能中,唯有断绝往来更像他会做下的选择。
周嘉宁不禁苦笑起来,原来不得爱人心竟会这般惶恐,时刻担心自己会被抛弃,也十分笃定自己会被抛弃,于是慢慢的,在这被抛弃的恐慌中愈陷愈深。
然而,苏桓并未将她抛弃,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