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空荡荡的房间，梳妆台空了一半，被褥、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如果不是垃圾桶里还躺着一张用过的机票，她真的会怀疑宋女士是否真的在这里小住了48小时。

“遥控器应该在客厅的沙发上。”宋凝自言自语地关上门，揉了揉眼睛，却是回到餐厅继续吃饭。

她几乎是一个人长大的，生活技能统统点满，唯独不会做饭，不是家常菜太难，而是她固执地以为做饭和吃饭本身是非常幸福、有烟火气的事，如果总是一个人，还不如顿顿外卖。

而宋袇，不是不清楚自己家的情况，但她工作忙，抽不出这时间和精力，匆匆在电话里提过几次要请阿姨，但都被宋凝以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为由拒绝。

宋女士是成功的商人，无论做什么都会先考虑投资回报率，陪伴在她看来是ROI极低的一件事。她不太懂爱，也不会表达爱，默认宋凝作为她的女儿理应凡事做到第一。

十二点半。

宋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索然无味地倒掉盖饭，拎起书包去房间写题。

她时常庆幸自己是个胆小鬼，不叛逆，不嚣张，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来获取关注。

优秀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给自己坚定成长的勇气。

念家念家，她惦念的，不过是不错过妈妈每一次归家，如果妈妈不在，也希望这里是她能遮风避雨的归处。

***

写完一套试题，宋凝趴在书桌上睡了大概二十分钟，闹钟一响，就起身去洗了把脸，出门上学。

小区门口的公交车总是很准时，中午乘客也不多，一上车，宋凝就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拿出单词本，开始背单词。

“呲——”突然一个急刹车，她没控制住身体，一头磕到前面的座椅上。

“嘶！”

“你没事吧？”前座的人关心地扭过头，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宋凝？”

“没事……”宋凝两眼泪汪汪地捂着额头，等辨别出面前这个带着帽子、口罩的人是谁，恨不得拉开窗户跳下去！

“好巧，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外面太阳大，防晒。”叶侵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窗外。

“……？”宋凝实在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对了，我下午想去配眼镜，老师问起来的话，可以帮我请个假吗？”叶侵口袋里手机在震，但他看都没看，直接关了机。

宋凝愣住，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颧骨上没办法用口罩完全遮住的两条短短的血痕，不像蹭出来的，反倒是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的……

“去学校吧，眼镜周末也能配，下午有两节化学课。”她想了想，劝道。

“我到站了，先下了。”交涉未果，叶侵仍然是一副眉眼带笑的样子，茶色的瞳孔沾染上光，却仍深沉如潭。

公交车靠边停下，宋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小鹿蓦然被一块巨石压住。

像他这样出挑的男生，应该是被追捧着长大的吧。

高中谈恋爱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万一耽误人家去约会了呢？

念及此，她收回视线，看着窗外越退越快电线杆，无端想起电影《甜心先生》里一句很经典的台词。

“You had me at hello。”

意思是，你一句你好，我就沦陷了。

***

不知是哪个环节浪费了时间，临上课前五分钟宋凝才赶到教室，一边准备下节课要用的东西，一边把还趴在课桌上睡觉的路有星摇醒。

“要命，又又又要上课了……我平等地嫉妒每一个不需要睡眠的人！”路有星迷迷瞪瞪地静坐了一分钟，眼睛都还没睁开，又一头栽在宋凝的肩膀上。

“这万恶的应试教育下的作息，磨灭了我对生活的热情！”同样被叫醒的魏桥用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