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撬开了斯摩格这个锯嘴葫芦,这才知道了这中间还有罗西南迪的事!
斯摩格在华秋与面前保证绝对不将罗西南迪出现在乌尓史丹的事透露给任何人,结果还是没能抵抗住米可的“审讯”。
发泄似的将罗西南迪和珀铅病小孩特拉法尔加·罗的事情告诉米可后,斯摩格有些自我厌弃,嘴上对着罗西南迪骂骂咧咧,丝毫不提华秋与的不是。
虽然在他心里,他觉得花姐偏心罗西南迪都偏到天上去了。
米可却并没有附和斯摩格。
他们这群人都清楚,当年罗西南迪离开海军的名义是「叛逃」,但当年的真相是什么,谁也不太清楚,他只记得所有人都因为罗西南迪的事情备受打击,尤其是华秋与。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看到了自己这个面上疏离又嘴毒傲娇的老班长心底里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东西。
说不触动是假的。
像他这样出身的人,从小被教育要七巧玲珑心,再套上一张憨厚皮。这既是家族传统,也是他的保护色,故而他从来不觉得不与人交心有什么不对。
直到他遇见华秋与。
他那个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一边对着人骂骂咧咧,一边又任劳任怨替人收拾烂摊子,还在他们被其他班的人揍哭的时候把手上抹布一甩,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对方揍成乌眼鸡。明明对方来头不可小觑,虽然不能和他的身份比,但只要出手,回头清算的时候,各种体罚便不说了,单是那写检查都能让人写到怀疑人生。
后来演习的时候,他不小心掉队拖了大伙的后腿,在密林里找不到方向,也是华秋与第一时间发现的,并力排众议,放弃当下己方的优势,第一时间找到他。
彼时情况的确万分危急,他方向感不太好,先是落单,后又落入了当地猎户捕捉野兽时所设下的陷阱,腿伤严重,根本脱不开身。
当时那种在黑暗密林中的孤寂与寒冷,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的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流干浑身血液,在那腥臭的土坑中默默死掉。
绝望之际,他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在呼喊他的名字,那一刻他竟然体会到什么是热泪盈眶。
她没有义务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誉孤身一人来寻他,却还是来了。
米可记得当时的她力气远没有现在这么大,身板也瘦弱得不行,毕竟都是十七八岁入学不久的少年人,大多不会有多魁梧。
为了把他从泥坑里拉上去,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用力过猛,左手拇指的指甲盖都翻了上去。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一声不吭,却不停地给他打气,让他保持神志清醒,不要睡过去。
后来其他人也循着她留下的标记找了过来,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目光中看到了安心。
“罗西南迪?”米可沉吟思索,“你先别这么激动,这里面八成有隐情。”
“有个屁的隐情,有隐情也不该让花姐......”
“斯、摩、格,我听到你在说我坏话。”病房中传来华秋与不算太虚弱的声音,米可和斯摩格面色惊喜地对视,立刻回身进去。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尖,华秋与缓缓睁开双眼,视线中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缓缓将手放在面前,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检查这那些熟悉的老茧,这才确定自己确实回到原本的身体里了。
火炮的轰鸣声似乎还在脑海中萦绕,静谧的病房内只有体征监视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与墙壁上钟表的走针声,远处有人在小声谈论着什么,华秋与仔细听了两句,这才知道某个狗子在背后编排她。
真是胆子肥了。
她缓缓用手臂撑起身。许是躺太久,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斯摩格和米可连忙抢上前来扶着她,并往她身后垫上几个枕头。
“花姐,你都昏迷好几天了,刚一醒来别这么着急行不行。”斯摩格见她这样逞强的模样,忍不住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