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妈妈说什么,拉薇妮娅都一概捂住耳朵,摇头晃脑的说出一连串“不要”,坚决不打开地窖!
在她的坚持下,地窖里妈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地窖里,金发女人脸上的表情由惊喜激动转为焦虑,最后转为绝望死寂。
而地窖外,听到妈妈终于不再求自己,拉薇妮娅悄悄松了口气,想了想,隔着缝隙把手里的糖果全都塞了过去,安慰的说道:“妈妈你尝尝这个,很甜的。”
“等过几天爸爸就放你出来了。”
“别害怕饿肚子,我每天晚上都会悄悄给你送面包。”
“……妈妈?”
地窖里安静无声,妈妈不理她了。
拉薇妮娅委屈的撇了撇嘴,重新抱着膝盖坐在地窖边,开始等爸爸回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而等到她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子安静黑暗的可怕,地窖上方的铁门已经被打开了,地窖里的妈妈也不知所踪。
不知道为什么,穿着一身棉布长裙的银发女孩,忽然恐惧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一边小声呼唤着爸爸妈妈的名字,一边恐惧的跑出了农舍,开始在村庄里到处寻找父母。
村庄广场的中央,嘈杂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那么多身披黑袍脸带面具的村民,手里拿着火把,围绕着一个巨大的篝火团疯癫起舞,石板上是奇异古怪、混乱诡异的庞大符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半生不熟的烤肉焦香味。
银发的小女孩手抱玩偶,先是惊喜的跑向熟悉的村民们,接着脚步又忽然静止。
她表情空白的盯着最中央的那团篝火,以及篝火上正在烤制的……食物,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
广场上,熊熊燃烧的篝火灿烂耀眼,那些跳跃的火苗,不断流转出金色和红色交织出的光晕,在黑暗阴沉的夜晚,像狂乱舞动的触手。
就在这些交织的火舌触手里,那张拉薇妮娅无比亲昵熟悉的面孔,现在焦黑丑陋,已经被小刀割的破破烂烂的胸膛上,露出淡粉色的生肉肌里和洁白肋骨。
……鲜血滴答滴答的流下,流入广场上的石质地板里。
爸爸?
叔叔婶婶们,你们在干什么啊?
拉薇妮娅狂奔着冲向篝火,不顾一切的尖叫、发疯、捶打,又被她的爸爸老沃特雷拦下。
老沃特雷哈哈大笑着把银发小女孩举高,夸奖她听话懂事,接着把几块半生不熟的肉塞进她嘴里……
……
从梦里惊醒,拉薇妮娅感觉到大脑疼的厉害,胃里也翻江倒海的恶心,视网膜里的一切都像是笼罩了一层黑纱,模糊而阴暗。
她捂住嘴巴趴在床边干呕了一阵,接着站起来走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将大片冷水泼到自己脸上,才逐渐清醒过来。
洗漱间的镜子里,映照出银发少女惨白的脸色,还有通红的眼睛。
拉薇妮娅盯着看了几秒钟,紧接着拿起毛巾,疲惫的捂在了自己的脸上,靠在洗手台边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抽掉了她捂在自己脸上的毛巾。
是犹格·索托斯,祂就站在她的面前,动作温柔,但幽暗眼睛当中只有淡漠和微薄的好奇,仿佛只是对银发少女此刻的情绪感兴趣而已。
“你在痛苦,需要我安慰你吗?”犹格·索托斯礼貌问道。
“你打算怎么安慰?”拉薇妮娅冷淡的问道。
“亲爱的拉薇妮娅,请不必再难过了,我了解你的痛苦,但请不要让过去的苦难成为现在的包袱,人生短暂,如果能够快乐,那就尽量快乐的过上一天……”犹格·索托斯堪称温柔的说道。
祂微微低头,专注的盯着少女瑰丽无暇的面孔,仿佛此刻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只在乎关心她一个人。
拉薇妮娅听不下去这些矫情的心灵鸡汤,勾起嘴角,嗤笑了一声,脸色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