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老妇人微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听着隔壁隔厢动止,静坐片刻,坐着的老妇道:“我孙媳做事就是爽利,去请他们过来吧。”
“是。”站着的老妇人应声举步向外走去。
从兮刚与刘老板签完典卖契约,正欲道别,厢门响起轻扣声,随即厢门被推开,一名年过六旬老妇缓步走进来,这老妇人身穿锦衣,面容温和,微躬身道:“打扰各位了,我家老夫人请从姑娘到隔壁厢一叙。”
刘掌柜向老妇人恭敬拱手一揖:“原来是卫嬷嬷,曲老夫人在此本该前去拜问,不过,既然曲老妇人与从姑娘有事商议,刘某不多打扰了,改日再去府上问安,告辞。”说完再一拱手拜别。
从兮望向锦衣老夫人疑惑道:“这位嬷嬷,敢问曲老夫人找从兮何事?”
卫嬷嬷和声道:“我家老夫人并无恶意,几位请。”说罢退开一步,伸手恭请。
从兮见这位卫嬷嬷对他们几个小辈如此恭敬,寻思对方应确无恶意,率先抬步而去,兰初、从然紧随其后。隔壁厢前,卫嬷嬷抬手轻扣两下,直接推开厢门,引着从兮走进隔厢。
从兮环视厢房,与他们刚才所在隔厢相似,圆桌上已摆好四只续满茶水的茶盏,圆桌后端坐着一位亦年过六旬老妇人,翠冠华服,神色随和,目光明睿。
卫嬷嬷走到曲老夫人身后站定,从兮朝老夫人一躬身:“不知曲老夫人传唤我们姐弟三人何事,我们与老夫人应素不相识吧?\"
曲老夫人淡淡道:“坐下说吧,话有点长,站着累。”
从兮三人皆面带疑惑,从兮犹豫一下,依言坐下,兰初、从然也随后坐下,三人皆抬头定定盯瞅着曲老妇人,静待曲老夫人说明来意。
曲老夫人面色从容,优雅执杯呷口茶,缓缓放下茶盏,平淡开口道:“请从姑娘来见,是为提亲,愿从姑娘嫁入我曲府,做我的二孙媳妇。”
从兮盯瞅着曲老夫人,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心中暗骂自己,没想到你竟是攀龙附凤成痴之人,当真让人瞧不起,我自己都瞧不起你,好好听人说话,从兮边暗斥自己,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真痛。
从然愕愣一下,立即站起身高声道:“你说什么,我姐不嫁人?”
从兮也愣了一霎,原来不是自己幻觉,曲老夫人刚才真向自己提亲了,本姑娘善事做多了,老天奖励自己枝头逍遥几日吗?
从兮伸手抓住从然手臂,又将从然拽坐下道:“你慌什么,我嫁人也会带着你,不会把你扔下,不管不问的。”
从兮学着曲老夫人神态,故作淡然道:“老夫人当真直接敞快,从兮也开门见山了,我在自然医馆帮何爷爷晾晒整理药材,远远瞅见过老夫人两面。何爷爷说您是我们槿州同知大人的祖母,曲家两年前才迁居槿州,不仅是槿州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还是皇亲国戚,曲家大公子,也就是槿州同知曲在凡大人已经娶亲,而曲家二公子至今孑然未娶,据说曲二公子玉树兰芝,气度不凡,是槿州众多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曲二公子要娶亲消息传出去,盼与曲府结亲的显贵豪门,能把曲家大门围的水泄不通吧?而从兮一介寒微,何德何能入得了曲老夫人法眼?”
曲老夫人赞笑:“从兮果也是爽快人。”曲老夫轻叹一声继续道:“我那二孙子,在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清高,除了生意经营,只喜一个人待着,读书、弄乐、练剑..虽说没多大坏处,可他总一个人在云端自得其乐,我那孙媳就没了指望。在尘自己无所谓,可我这当祖母的,总要为他筹谋筹谋,不能真看着自己孙子在云朵上飘一辈子,孤单一世。因此,我想找个人把他拽下来,既生人间,便该享享人世温情乐趣。”
从兮思索:“老夫人为何认为,我是那个能把你孙子从云上拽下来的人?”
老夫人娓娓道:“缘分吧。三个月前,我在自然医馆看病歇息,无意中瞥见一个姑娘在后院跑来跑去,切药、分药、清洗晾晒,欢欢欣欣,专注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