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我向前狂奔着,可是明明已经看见了城墙的影,却总是跑不到尽头。我不敢回头去看,只消一下就会耗费掉几秒钟,生生将活下来的希望再减掉一半。我不知道身后有什么,但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在本能地告诉我,跑,只有跑,我才能活下来。
可你不能指望一个四岁的,得不到营养,伤口仅仅是被简易的包扎过的孩子的体力能支撑到何种程度。求生的欲望让我坚持着到如今这一步,理智却一遍遍地提醒着我,你该休息了,你应该停留在原地,或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我不想!
徐思佳已经死了!离开了那个没有人在意的世界!可就算这第二次也要这般的结束,我也不愿意就这般死在前线,士兵的马蹄下。
至少……至少先让我拥有一顿饱饭才好。
神智越发的不清醒,四周的景象也跟着模糊起来,扭曲旋转。我眼前发黑,只得一口咬破舌尖,让铁锈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进入的城门,但在危机感消除的瞬间,我整个人跌倒在地,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恍惚间,暗红色花纹的衣角从我眼前飘过,我颤抖着伸出手,可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像只蛆虫般难看地蠕动。就算看不清,我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难看,最后的意识。
“按您所说,能从那里活着来到这里,应当是神迹。”恍惚间,一道声音响起,那人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这或许是主的意愿,您应当……”
应当……应当……
夜里的王都总是比白天活跃,但这里并不属于那片用几铜币就能换来脏污的蓬蓬裙下的风光的地带,更为安静,更像是人活着的证明。深夜的马匹太引人注目,所以我的坐骑是留在不远处的小酒馆外,多花点钱给老板娘,她会很乐意帮你照看着。与她交接的时候,我又留给她十枚银币,她开开心心地收下了,并招呼着如果以后还需要她帮忙托管,她很愿意帮忙。我没有告诉她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但是说出一句让她开心开心,也无妨。
我抬头看向月亮,她还没有升到最上方。
银白的光落在街上,这里属于富庶的居民区,无人会注意到墙角下的耳朵。
我收回望向月亮的眼睛,将目光转移到我紧贴的墙壁直上的房间。趴在房顶上窃听谈话的内容会更清晰,但被房间内的人发现的可能性同样不小。我今夜蹲守在此的目的也不是想要得知这对恋人的房中话,只是按照我这段时间的跟踪,今天是为了验证我发现的规律并没有误。可就算我与房间隔着些许距离,一些细碎的声音依旧能够传进我的耳朵中。
房子是石头,隔音效果很好,但夜里如此寂静,连老鼠的脚步都会显得格外刺耳,更不用说人了。
“你还是少在这个时间点来为妙。”我听见女人的声音,随后是推开门的响声。我转进巷子中,微微探出脑袋,看向橙黄色的光传来的方向。“毕竟这里的房租是他付的,而且他总是晚上来,虽然最近他是忙了许多,我也有好多天没有看见他了。”
“我知道,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深入险境。”男人安抚道。
他的话令我在心底嗤笑。
不让她身处险境?你若是真这般想,便不会在一开始与她发展出这样一段危险的感情。还是说,只有偷情给你带来的禁忌感和女人所属的那人的身份所给你带来的危机感才能让你感受到爱情的美妙?但感情这回事,不过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女人本身要比男人更清楚,在他们的关系所暴露的那一天,她将会迎来怎样的下场。
我觉得女人可怜至极,可这也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人的缩影。不拥有与容貌所匹配的实力前,这份美丽与魅力只会成为她的拖累,让她从一个人,变成一个物品。
奴隶制已经废除许久,但它从来没有真正意义的消失过。连三岁孩童也能将十诫背得烂熟,嘴唇张合间说着人人生而平等,但这个“人人”所包含的范围仿佛有且仅有男性人类。他们